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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在後面嘻嘻笑道:“聽聞新娘子是城東林知事家的女兒。那林知事乃八品小吏,與趙家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
阿寶納悶為何長平對趙家與趙家結親的林家之事為何如此清楚,又想問錦延為何會知道自己的行蹤,轉眼又想到定是長安派人向他稟報過了。
怕錦延要說出難聽話,便殷勤地將手裡的一條蟹腿遞到他面前,道:“送給你吃。喏,極美味的。”又塞了幾條到自己嘴裡,咔嚓咔嚓亂嚼。
錦延一臉嫌棄,忙閃開幾步,再探頭向外看,娶親隊伍已吹吹打打,走得遠了。
錦延似笑非笑地看了阿寶一眼,隨即敲敲桌面,吩咐長安道:“回吧!”
阿寶覺得錦延今日看向自己的眼神與從前大不相同。
至於哪裡不同,阿寶也說不上來,硬要說的話,大約是少了幾分殺意,又多了幾分專注與探究的意味。阿寶從小到大最是會察言觀色、又膽大包天的,當下便忘了當日斷手之痛,高聲喊:“小二!小二!有什麼吃的給我包些帶回去!”小二上來。阿寶指指錦延,道,“找這個人會賬即可。”
長平看了看錦延的臉色,便老老實實地掏銀子去會了賬。
錦延等一行人下了樓。對門的趙記綢緞鋪門口站著一個女子,正痴痴地看著漸行漸遠的娶親隊伍。
那女子痴看許久,慢慢留下兩串眼淚,正在舉手拭淚時,旁邊便有一個滾圓的年老婦人跑來,狠狠地在那拭淚女子的背上捶打了幾下,口中罵道:“死丫頭!我與你爹你哥哥都忙的團團轉,你倒有空在這裡發痴!死丫頭!從今後你可死了心吧!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什麼門楣,怎會看中咱們這樣的人家?”
錦延與長安長平看的有趣,便站定看那對母女說話。
阿寶手拎著小二剛剛捆紮好的油紙包從小江南門內出來。
錦延用下巴指指對門,向阿寶笑道:“有個與你一般的痴情女子呢。”
阿寶“啊”了一聲,剛想把邁出門檻的那隻腳縮回去,卻已是晚了。
對門那個女子幽幽地喚了一聲:“表姐。”
恰巧此時小二又堵在身後,笑嘻嘻地哈腰恭送阿寶道:“客人慢走——”
阿寶左右為難,另一隻腳也只得慢慢地跨出去。
對面那滾圓的老婦人便鬆開她女兒,趨步前來,覷著阿寶的臉,一連迭聲地問:“可是阿寶?可是阿寶?”
阿寶抬頭看天:“我不是阿寶。”又自言自語道,“天晚了,我得趕緊走了。”
那滾圓的老婦人一把拉住阿寶袖子,笑道:“可不是阿寶,我是你舅母呀!”又招手向她女兒道,“快來見你表姐!”
阿寶一隻手用不上力,一時掙不脫。朱舅母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一番,自顧自笑道:“好一陣子沒見,我心裡還常常疑惑,不知道你怎麼樣了——自你走後,你舅父便將茶館賣了,又在城中盤下一處煤炭鋪子,眼下生意還過得去。你得空便來坐坐,看看你表兄表嫂,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你表兄新娶了媳婦,你表嫂孃家也是這城中做生意的,我說了你必定知道——”
阿寶見掙脫不開,只得裝作剛剛認出來的樣子,笑道:“舅母你老人家安好?原來表兄他已經娶親了?只是,即便表兄娶了天上的仙女,那仙女的孃家有金山銀礦也與我無干——你老人家倒是鬆開我呀。”
翠紅上前,將朱舅母的手從阿寶身上扒拉開來,問:“一向不見,表姐可好?表姐如今在哪裡作甚?今日表姐也是來看趙家娶親的麼?”
阿寶見左右躲不過她母女,便將手裡的油紙包亮了亮:“我是來小江南吃蟹的。”
翠紅見她一身半舊衣裳,頭髮隨隨便便挽了個髮髻,身上半件首飾也沒有,便不肯相信阿寶能吃得起小江南的蟹,恰好心中又正在鬱悶,遂冷笑道:“那趙家人當真無情,不過才幾個月,就另娶他人……表姐當日不聽咱們的話,眼下——”面上笑笑,不再言語了。
阿寶本已轉身要走,聞言便回身道:“我是有罪之人,自然配不上他,他不願娶我也是人之常情。表妹身家清白,竟也不成麼?”
翠紅微微紅了眼圈,定了定神,反駁道:“我知道表姐心裡還惱我氣我。但我也是為了表姐好,表姐家裡落了魄,又是有罪之身,這個也看不上,那個也看不上,到頭來只怕竹籃打水一場空。若是表姐肯聽我孃的話,將來咱們一家子親戚互相有個照應,不是很好麼?我倒要看看錶姐將來能找個什麼樣的人家。”言罷,長長地嘆口氣,倒是一片真心為阿寶著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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