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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鳴。
只是有一件美中不足的事情,杜月如進府三年,卻是一連生了兩個女兒。沈紫言倒不覺的有什麼,每次得知喜訊,總要派人送上一大堆東西。可大奶奶朱氏卻是生了兩個兒子,二人一對比,杜月如未免就落了下風。
為了這事,安王妃也是十分心急,不時便要來福王府同沈紫言說說話,或多或少的提起此事。沈紫言很能明白她的不安,曾經當著安王妃的面提及,不管是侄子還是侄女,她都一樣的喜歡。沈青鈺那邊倒也是一樣的和和氣氣,這才叫安王妃鬆了一口氣。
沈大太太看著姑嫂二人相談甚歡,輕咳了一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你們出來下,我有事同你們說。”沈紫言跟在她背後出去了,暗中朝著杜月如使了個眼色。根據沈紫言這些年同沈大太太打交道的經歷,沈大太太所要說的事情,多半不會是什麼好事。
對此,杜月如也是心知肚明。
可是杜月如卻比沈紫言更有底氣。沈紫言不管怎麼說,總是親侄女。
她是安王府的郡主,相比沈紫言而言,和沈大太太的關係,又疏遠了些。
當沈紫言望過來時,杜月如已知道她的意思,回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心裡卻在暗暗想,不管怎樣,總是不能遂了沈大太太的意。
沈大太太帶著二人到了正廳上,來來去去的,也只有一兩個丫鬟端茶倒水,說不出的寒磣。沈紫言冷眼看著,也不知沈大太太故意如此,還是沈家大房當真是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也就裝聾作啞的,只當做萬事不知。
卻也不敢吃茶,只做了個樣子,蘸了蘸嘴唇,便罷了。沈大太太的目光滴溜溜的從二人臉上滑過,驀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們也是知道的。”沈大太太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我們大房,也不過是表面看著風光罷了。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瞞你說,為了籌備你們四妹妹的嫁妝,我想要賣掉這棟宅子。”姑嫂二人沉默著沒有說話。
沈大太太見著她二人如泥菩薩一般,心裡暗自不悅,然而為了沈佩夏,只得忍住這口氣,“我們四小姐過上幾日就年滿二十了,婆家還沒有個下落。我做母親的,著實是愁得了不得,每晚都無法入眠,總是夢見你們大伯在我耳邊唸叨,問我為何還不給佩夏找個婆家。”
說到此處,沈大太太眼淚鼻涕一把抓,“我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大女兒已經是如此,若是二女兒也沒有好婆家,我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沈紫言只是淡淡的看著她,並不多說一句。
沈大太太一向是慣會見縫插針的人,若是自己先開口,她必然立刻就順著杆子爬上來,叫人甩也甩不掉。與其如此,還不如沉默著不要說話,橫豎讓她找不到抓頭就行了。杜月如見著沈紫言不說話,自然也不會先開口。
說了一大通,也不見有人回應,沈大太太未免有些訕訕然。
看了二人一眼,只得繼續說道:“現在不少婆家,也生得一雙勢利眼,媳婦還未進門,就先打聽嫁妝是否豐厚,又有那等眼孔小的人家,為著女方嫁妝少,將婚事作罷的。”說來說去,就是嫁妝二字。
沈紫言哪裡不知道她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不錯,她如今身為福王府的世子夫人,手裡握著福王府的經濟大權,每年從她手裡經過的銀錢不知有多少。自身又有不少嫁妝,錢財從來不缺,也不介意適當的接濟親戚。然而卻萬萬不能是沈大太太這樣的人。
沈大太太聲淚俱下的說了一頓,漸漸轉到正題上來,“我想著賣了宅子,我們孃兒倆也是無處可去,少不得要去叨擾你們。你們都是正兒八經的嫡女出身,來來往往的也都是皇親國戚,公卿夫人,我想著你們手裡定然也積下了不少銀錢,對比我們,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情”話說到這地步,任是個傻子,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沈紫言也無法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或許是為人母以後,她的脾氣比起從前更為柔和了些,出乎意料的並沒有生氣,不怒反笑:“大伯母所說極是,既然是四妹妹的嫁妝,我們自然也是要出力的。”一面說,一面看了看杜月如,立刻摘下了手腕上的珍珠手鍊,“這串南海珍珠,就當是我為四妹妹添妝的了。”
杜月如自然是如法炮製,拔下了頭上的梅花簪子,“我也給四妹妹添妝。”
沈大太太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尷尬。她心裡本想著沈紫言和杜月如二人是不差錢的,自己話說到這份上,總能給個幾千兩銀子。想不到只是區區兩件首飾便打發了。可既然二人取下了首飾遞過來,自己也不好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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