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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慈濟寺見過的福王府上的兩位媽媽,不敢怠慢,忙命墨書端了小杌子讓兩位媽媽坐下,又命默秋斟了一杯廬山雨霧茶。
那兩位媽媽連稱不敢,見沈紫言一身素白的家常衣裳,映襯得人如那三月的梨花,說不出的秀麗動人,又見這閨房雅緻,雨過天晴的軟煙羅帳子朦朦朧朧的,烏黑的檀木傢俱似有些年歲了,卻依舊散發著柔柔的光澤。窗下案上設著筆硯,書架上放著滿滿的書,一副大家閨秀女兒的做派,這兩位媽媽見了心中暗贊,就從袖中拿出了個帖子,“再過四日就是我們府上郡主的生辰,郡主特命我們二人來送帖子,請姑娘好歹看在郡主的面上,去這一趟。”
沈紫言想著這些日子焦頭爛額的,憂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出去散散心也好,笑著接過了帖子,看了一眼,笑道:“難為郡主還惦記,既然是郡主的千秋,說什麼也要去要去打擾一番的。”其中一位媽媽笑道:“莫說是郡主,就是我們王妃,也常常念起姑娘,只盼著姑娘過府一聚,好生聚聚才好。”沈紫言似有所覺,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只要到時候不嫌我聒噪就好!”
兩位媽媽笑道:“姑娘說得哪裡話,王妃和郡主不知道多喜歡姑娘。”沈紫言親自從書案上抽出十幅畫來,遞與那媽媽,笑道:“這是上回郡主要的百花圖,天氣寒冷了,膠性皆凝澀不潤,恐有些不好看,還請郡主先將就著頑,待到閒暇時,自然另畫了送去的。”那兩位媽媽接過畫,雖不懂畫,但見了雪白的雪浪紙上一簇簇栩栩如生的花,或高潔,或嬌豔,或燦爛,二人讚歎不已,忙好生收著了。
沈紫言就看到隨風在門外露出半個身形來,心內明白,不動聲色的端了茶盞,那兩位媽媽見時辰不早,忙起身告辭,沈紫言笑著打賞了兩位媽媽一對鏊金耳環,一雙白玉鐲子,命郭媽媽一直送至垂花門前。
“可打聽出來了?”沈紫言抿了口茶,似笑非笑的望著隨風,“都說了些什麼?”隨風輕輕一笑,“當真是什麼都瞞不了小姐,那小丫鬟拿了紅梅二兩銀子,去通風報信,讓燕姨娘就她,我不過拿些言語略嚇一嚇,她就一股腦的全倒出來了,可唬得了不得。”
沈紫言吹了吹碧綠的茶葉,漫不經心的應道:“叫進來吧。”隨風忙打起簾子,領著個未留頭的小丫鬟進來,“小姐,就是她了。”沈紫言眉眼不動,垂眉凝視著熱氣騰騰的茶水裡慢慢綻放的茶葉,心境也變得平和下來,默然半晌,見那小丫鬟臉色慘白,抖衣而顫,才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十七。”沈紫言細看那丫鬟,穿著大紅襖兒,白綾子裙子,白白淨淨有些動人心處,“你在家裡排十七?”那小丫鬟見沈紫言和氣,好言好語的,一顆砰砰亂跳的心略略一鬆,“我母親養我的時候做了個夢,夢得家裡有十七隻耗子“吱吱”“吱吱”的叫,所以我的名兒叫十七。”
“是麼?”沈紫言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話鋒一轉,“紅梅讓你去和燕姨娘說什麼?”十七聞言一張小臉又繃得緊緊的,誠惶誠恐的磕頭不迭:“小姐饒命,小姐饒命。”一旁墨書斥道:“要想小姐饒命,你就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否則賞你一頓板子。”
十七不過是十來歲的小丫頭,不知其中輕重,拿了紅梅的銀子便去通風報信,事後被隨風拿住,細細盤詰了一番,早已是悔之不及,此刻見墨書都說出狠話來,更是心膽俱裂,“小姐饒命,奴婢,奴婢就是拿了紅梅姐姐二兩銀子,去去求燕姨娘救她一命。”
這話沈紫言放在已聽隨風說過,並不驚奇,“那燕姨娘是怎麼說的?”十七見她問得輕描淡寫,似是漫不經心,實則蘊含著無限的隱忍,哪裡敢隱瞞,當下一五一十的都倒了出來,“燕姨娘只說了句知道了,過了半晌又讓奴婢回去告訴紅梅姐姐,以前的債,兩清了。”
以前的債兩清了?
沈紫言心內隱隱有些明白,再三叮囑她此事不可與別人提起,十七見自己未受責罰,大喜過望,忙磕頭謝恩。沈紫言並非不想處置她,只是暫時不想打草驚蛇,這才百般忍耐,冷冷瞥了她一眼,默秋忙將她拖了出去。
沈紫言對著隨風使了個眼色,“你去探探紅梅都有哪些家人。”隨風正欲走,卻被墨書叫住,“小姐,這紅梅是郭媽媽介紹進府的,只怕論起底細來,沒有人比郭媽媽更為清楚了。”
沈紫言笑得愈發雲淡風輕,“既然如此,那就去問問郭媽媽,這個紅梅,到底是什麼人?”“小姐,這”墨書目露焦急,“畢竟是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我們這樣冒冒失失的去問,怕是有些不大好。”
“不大好?”沈紫言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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