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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就是他的靈魂?”
想到這裡,他覺得眼睛有些酸酸地,不知何時,眼淚已流出來了。
“那是什麼意思呢?眼前不是時候……遷地為上?哦!爺爺你錯了,我好容易來了,豈能這麼就走!不!不!那是絕對不行的!”
他怔怔地站了起來,跺了一下腳:
“不行!我是不能輕易離開這裡的,除非……”
他痴痴地又坐了下來,方才那可怕的聲音,令他回想起來不寒而慄,他疑惑地想道:
“那只是一個幻覺吧?是的!是的!這個世界怎會有鬼呢?太不可能了!我絕不能因為只憑這個幻覺,就動搖了我來時的意志和勇氣!”
想到這裡,他立刻振作了一下,仔細地盤算著那個復仇的計劃。
劍芒大師有一對深邃的眸子,銳利的目光,其實這些都不足為奇,最令人吃驚的是,這老尼姑的記憶力,幾乎可說是過目不忘。
當然這句話的意思,包括她對於一生之中所見過而需要記憶的任何一人,凡是一經這尼姑認識而放在腦中之後,哪怕十年二十年,甚或終身,都不會忘記的。
她一面踽踽地隨著晏小真行著,腦子裡仍在努力地追憶著方才她所見過的那個少年的熟悉面孔。可是她所要捕捉的這張面孔,距離現今實在太遠了;而且一個孩子長到成年,臉型五官上多少總是有些變化的,因此劍芒大師儘管搜尋著桔腸,亦難以猜出一個結果來。
她忍不住問身邊的晏小真道:“那位譚相公,已經來了很久麼?”
晏小真不由臉一紅,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到譚嘯,她都會有這種感覺,也說不出個道理來,她訥訥道:“嗯!不太久,大概兩個多月!”
“才兩個多月?”老尼皺了一下眉:
“可是他並不是本地人呀!”
晏小真心內暗暗奇怪,她不明白這老尼姑怎會這麼去打聽一個陌生的人,她看了大師一眼:
“是的,他不是……”
“那麼,他的家也不在此了?”
“大師,譚相公身世很可憐,他沒有家……”小真回答著,譚嘯昔日凍臥雪地的影子,不由自主地又浮上了她的眼簾,她嘆了一聲,繼續說:
“他是一個可憐的讀書人,有一天凍倒在我們家門口,天上下著大雪……啊!大師,那時候他真可憐,已經快凍死了……”
她忽然紅著臉看了老尼一眼,尷尬地笑道:“大師!你不願聽這些吧?”
“不!”劍芒搖了搖光頭:
“你說下去,譚相公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晏小真微笑了一下,聳了一下眉毛:
“是的!他是一個才子,寫一手好字,畫一手好畫,能文能詩,只是……”
她笑了笑:
“只是手無縛雞之力,如果他再會武功,可就真是一個全才了!”
劍芒笑了笑:
“你父親對他好麼?”
晏小真點頭笑道:“怎麼不好呢?只是譚相公在這裡並不快樂!”
“啊!那是為什麼呢?”劍芒突然站住了腳問。
晏小真心想:
“真怪,我怎麼會知道呢!”
當時皺了一下眉道:“我不知道。”
她看了眼前一下,用手一指前面那間亮著燈光的大廳道:“大師!我爹爹正和朱老前輩在裡面說話呢,我去通稟一聲吧!”
劍芒呵呵一笑道:“不必通稟了,你領我進去就是了!”
晏小真點了點頭,領著她推門入內,廳內燃著一排十支明燭,天馬行空晏星寒正和白雀翁面對面地坐著談話,聞聲一齊舉目望來。劍芒大師雙手合十,唸了聲:“無量佛!”微笑道:“二位老友,還認得我這老尼姑麼?哈!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晏、朱二老,不由驚喜地由位子上跳了起來。晏星寒慌張地跑過來,欠身道:“大師何時來的?怎不通知一聲呢!未曾遠迎,這太失禮了。”
劍芒目光在他面上掃了一轉,微笑道:“老朋友了,還客氣什麼?”
她轉向朱蠶手打問訊道:“朱施主也來了,幸會,幸會。”
白雀翁朱蠶嘻嘻一笑:
“老尼姑還是當年老樣子,一點也不顯老,我可是老多了!”
晏星寒微笑道:“大師遠道而來,一定累了,快請坐吧!還未用過晚膳吧?”
他一面說著,一面扭頭對晏小真道:“你快去關照一聲,為大師備素齋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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