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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站住了腳,拉著一張清水臉道:“幹什麼?”
銅錘羅摸了一下鴨蛋頭,自從他來晏府以後,老善人命他頭上不許纏巾,所以他的原形不得不顯露出來。他那雙小綠豆眼,色迷迷地打量著雪雁,嘻嘻直笑。雪雁扭身就走,銅錘羅忙趕上了三四步道:“喂!雪姑娘你可別走呀!我有話問你呢!”
雪雁不得不又回過身來,皺著一雙秀眉,叱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有事情呢!”
銅錘羅咧了一下嘴道:“喲!這可不像話呀!”
雪雁跺了一下腳,發急道:“你這人真討厭,我不理你了!”
說著又要回身。銅錘羅連番碰壁,卻仍耐著心,趕上一步,雙手一攔,身子扭動得像一條蛇似的。
“我的好妹子,我有話問你哩!你怎麼老不答理我呢?我銅錘羅想妹妹你已不是一天半天啦!”
雪雁柳眉一豎,看準了他的光頭,正要給他一巴掌,手方舉起,卻聽見後面一聲叱道:“羅廣你過來!”
二人都不禁吃了一驚,回頭看時,不知何時老善人已站在他們身後約十步之外的一個花壇前面,銅錘羅不由嚇得臉一陣白,乾笑道:“啊!老善人你老來啦!”
晏星寒看了雪雁一眼,揮手道:“你退下去!”
雪雁彎腰,紅著臉道了聲:
“是!老先生!”
她走了之後,晏星寒咬牙道:“該死的狗才,一天到晚不務正事,專門調戲女人!
我殺了你!”
銅錘羅嚇得臉一陣白,雙手連搖道:“你老人家千萬不要誤會,小人是和雁姑娘鬧著玩的,小人天大的膽子,在府上也不敢亂來呀!”
要是在平日,像銅錘羅這種情形,晏星寒也許會一掌把他打死了;可是如今,他心裡困擾的事情太多了,又在用人之際,所以這口氣也就忍了下來。哼了一聲道:“你幹什麼來了?”
銅錘羅馬上改了笑臉,用著小跑的步子趨前,哈腰道:“小人是給你老人家送信來啦!朱大爺差人送來的。”
晏星寒不由白眉一展,喜道:“啊!快拿過來給我!”
銅錘羅捋了一下袖子,嘻嘻一笑道:“你老人家別急呀!”
說著雙手把那個紙團遞了過去。晏星寒含著一腔喜悅,把紙團接過來,開啟來放遠了,眯著眼細細地看著:
“字呈晏、裘、劍芒各友:
貧道已深入沙漠,在維士尼河岸,追上了譚嘯……”
晏星寒口中“哦”了一聲,由不住笑了,來不及讀下面,忙笑問道:“你這小子在哪兒接的信?好訊息!好訊息!”
銅錘羅見晏星寒喜成這樣,自是得意十分,當時晃了一下光頭道:“不是好訊息,小人怎敢呈給您老呢!”
天馬行空笑著點了點頭,又把目光投在未讀完的信上:
“只可惜彼有得力助手,旬日前貧道行刺,竟中埋伏,傷及肺腑,經急救後,幸無性命之憂,此差堪告慰諸兄也。”
天馬行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一雙眸子倏地一睜,銅錘羅嘻嘻一笑,偎上去道:
“老爺子,下面說些什麼?”
晏星寒回過目光,冷笑了一聲道:“你退下去!嘿嘿!這真是他媽的好訊息!”
銅錘羅又是一怔,翻了一下眼珠。晏星寒冷峻的眸子再次向他一掃,這小子打了個哆嗦,連忙回過頭垂頭喪氣地走了。
晏星寒牙齒咬得格格直響,由牙縫裡吐出聲音道:“好小子!你真有種……”
他又接下去看,把那最後幾句念下去:
“現貧道已移阿哈雅養傷,暫居西北虎常明住處,由常明導引,正與沙漠之老猴王西風聯絡。因彼與譚嘯曾有過往,較易誘其來此,此次諒不致再讓其逃脫,一切可容後告。恐兄等懷念,特修此短函,匆此,祝好
朱蠶頓首某年某月某日”
晏星寒看完之後,皺了一會眉,正要收起,卻發現箋邊,另有一行小字,寫的是:
“又:那哈薩克姑娘未死,刻下與譚嘯為一路,二人狼狽為奸,殊為可恨!”
晏星寒不由又怔了一下,眯著一雙細目,看著遠天的晚霞,唇角掀起了冷笑,心說:
“你們倆終久是逃不開的,我就不信我天馬行空縱橫了一世,臨終會落在你們這小輩手中。哼!你們簡直是夢想!”
他恨得重重地跺了一下腳,福子履把地面的花磚都跺碎了。他轉過身來,忽見司琴興匆匆地跑進了花園,遠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