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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嘯望著她的臉,似乎恢復了往日的色彩,紅得像蘋果,他心中暗暗驚異著這姑娘超人的體力。新傷初愈之下,這麼拚命的飛馳,竟沒有給她帶來一些疲倦,反倒愈跑愈精神。自己本來已有些倦了,看她如此,反倒不好說休息,當時點頭微笑道:“好!那我們就到前面洛瓦子再休息好了,我真擔心你的身子……”
依梨華嬌笑著,伸出一隻玉手,在他臉上撈了一下,一面飛馬而前,一面說:
“謝謝你……我不要緊!”
她笑得如一朵嬌花似地,由譚嘯身邊馳過,譚嘯不由臉一紅,哈哈大笑道:“小丫頭!你真是沒大沒小,我看你往哪裡跑!”
說著催馬而上,依梨華邊馳邊笑道:“好哥哥……好哥哥,別鬧!別鬧!”
譚嘯自後面追上,伸出鐵腕,如同抓小雞似地把她提了過來。
他們緊緊地抱著,馬仍然在飛馳著,那附近一隊駝商,都嚇得停住了腳,紛紛瞪著他們,驚笑不止。譚嘯抱著這年輕的哈薩克姑娘,由他們身邊飛馳而過。依梨華一面咯咯地笑著,一面在討饒。她叫著:
“癢啊!癢死了……”
一時之間,已跑出了這片沙漠,笑得快要斷了氣的依梨華,連眼淚也出來了,最後都快要哭了,譚嘯才停止抓她的癢。依梨華嘟著小嘴跨到自己馬上,又氣又羞,但對於譚嘯,她還是想起來就愛。
他那平日看來文質彬彬的儀態,是那麼給人以依戀的好感,可是有時候二人揹人調情時,他又粗獷得可怕。那些大膽的動作,令這姑娘想起來不禁臉紅。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有時候開玩笑,開得未免過火,不管你討饒乞求,他總是不肯住手,直到見你快哭了,他才住手。你本來氣他惱他,可是隻要一看他那充滿熱情的眸子,又叫你惱不起來,氣不上心,就像現在一樣的,依梨華半氣半笑地睨著他:
“你呀……”
譚嘯作了一個又要擒拿的姿態,笑道:“你再說……”
依梨華不由嚇得連忙捂住嘴,連連搖手笑道:“我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三匹馬終於出了沙漠,來到了一片扎滿帳篷的有水草的地方,這就是依梨華所說的洛瓦子。
一天的沙漠疾行,到了這個地方,聞到了水草的氣息,人和馬都不願意再走了。
這地方有依梨伽太一個老朋友,名喚巴夫可羅,依梨華偕潭嘯找到了他。巴夫可羅是一個六十開外的老人,維吾爾人,一句漢語都不會說,和依梨伽太交情很好。依梨華小時候見過這位老人家;並且很得這位老人的喜愛,現在突然來訪,巴夫可羅大喜過望,殷勤招待,視同己出。
他當然最關心老友的起居情形,可是他所聽到的,竟是一個晴天霹靂,由不住抱著依梨華大哭起來,哭得譚嘯在一邊陪著落了不少淚。
多日來,他儘量避免在依梨華面前提起有關她父親的事情,為的是怕她傷心,可是今天卻是免不了。依梨華難以剋制自己,哭得比巴夫可羅更厲害,最後還是這位維吾爾老人,反覆地勸著她:
“吉西烏赤!吉西烏赤!”(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這本來該是一個愉快的場面,如今反倒成了“牛衣對泣”的調調兒。當然這種悲哀是不會短時間所能消散的,依梨華雖然不哭了,可是卻與巴夫可羅追憶起依梨伽太昔日的音容,悽悽慘慘,好一個傷景傷情的可憐場面——而人常常是受場面所支使的。
巴夫可羅對於這個可憐的孤女更疼愛了,同時由此及彼,對於譚嘯也另眼相待。他問清了二人的去路,不禁十分擔心,他告訴譚嘯說在大戈壁沙漠裡,常有兇狠的漢人馬客,打劫來往的客商;而且手段狠毒,最厲害的是一個叫“狼麵人”的怪人。
這“狼麵人”令人談起來就為之戰瑟,狼麵人來時,口中常常發出一種“虎——虎——”的怪叫之聲。
譚嘯和依梨華聽得驚異不已,紛紛問這怪人的行蹤身世,所作所為。
巴夫可羅戰戰兢兢,他說這“狼麵人”來沙漠才不過兩三年,他來無影去無蹤,任何人也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哪裡——當然必定是在沙漠裡。
他常常單身劫掠整隊的駝商,可是他卻也常常把沙金往貧民堆裡面送,貧窮的漢人喊他是“天狼仙”,貧窮的維吾爾或是哈薩克人,則喚他是“呼可圖”(大神)。
可是恨他的人則叫他“狼崽子”、“狼麵人”,這種叫法不脛而走,“狼麵人”令整個的大沙漠為之戰瑟。據說他臉上常常覆戴著一塊狼皮,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