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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從前無數次一樣，見到楚尋，他就自卑得如同下位者對上位者，禁不住低頭，甚至是下跪。

此時此刻，他更悲哀的發現，就算楚尋落到泥土裡，也還是他無法企及的高度。他變了樣子，倨傲到讓人將他撕碎的神情卻沒有變。

那樣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絲毫的感情，看似平靜無視，卻帶著對他的厭惡。

不管楚尋的眼裡有沒有厭惡，聽得多了，那種念頭已經深深植入楚傲的心海，彷彿一看到楚尋，就能看到他討厭他的存在一般。

忽然，楚傲猛然抬頭，道：“不對，你是誰，為何冒充聖子！”

這不是楚尋，楚尋對他的厭惡是深埋於心的，從來不會張嘴就說出來。

他在背後聽過許多人為了討好他說楚尋的壞話，說楚尋在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到處編排他楚傲。

但是他統統不信，因為楚尋對他，已經不屑到連話都不願意說。

所以，此時他才會質問楚尋。

楚尋有些愣怔，他並不怎麼關注楚傲，所以有些猜不出他的心思。

對於楚傲，他只是在年幼的時候厭惡過，再大一些，他的心境已經堅固冷硬無比，連厭惡都懶得了。楚傲於他，就如同龍王於他一樣，雖則有些血緣關係，實則又和陌生人差不多。

要說厭惡，可能還厭惡龍後一些，不對，應該說想將那女人殺死。

他勾唇笑了笑，道：“哦，我不是楚尋，那我又不是誰？”

楚傲淡淡掃了他一眼，不屑道：“你這種下仙界的小角色，本皇子如何知曉。但你絕對不會是楚尋，楚尋才不會做出這麼生動的神情。”

這話說得顏如玉狐疑地看了楚尋一眼。

這樣的表情如何了？她還看過楚尋不少更生動的表情呢，尤其在床上的時候……楚傲此人，當真是沒見過世面。

她心裡吐槽。

楚尋聽了他的理由，細細想了下，他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自從和顏如玉這些年，他都快忘記在上界的楚尋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冰冷？冷漠？永遠高高在上獨居在龍域最高的山巔上？每日都是一張死人臉？

想起來了，他好像在母親死後，就不曾笑過。

難怪楚傲會這麼覺著了，換了楚尋自己，也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

而這一切的變化，就是從他和顏如玉相遇的那日，煞氣發作，他發現了一個神魂與肉身不那麼契合的女修朝他走過來。然後他就笑了。

顏如玉奇怪地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她忽然覺得楚尋有些開心，只是再一眨眼，就見他正用冰冷無比的眼神盯著楚傲，彷彿方才是錯覺。

“不管我是誰，今日你落在我手裡，難道還想著有活命的機會？”楚尋說道。

楚傲不屑，只要不是楚尋，他就不怕。

“不是楚尋，沒有仙靈力，你如何殺我，還不是和她一樣做無用功——”話說到一半，卻忽然停住，彷彿見到了這輩子最恐懼的東西，盯著楚尋的手。

那裡，正躺著幾枚妖晶。

妖晶裡的力量，在楚尋手心流轉，無比美麗的顏色。

“你是楚尋！”楚傲尖叫起來，在楚尋面前，他又瑟瑟發抖起來。

是的，在幼童和成年中間的少年時期，他對楚尋是種又害怕又想親近的狀態，有時，他甚至做一些惡劣的事，就為了看楚尋的反應。

他希望在楚尋臉上，除了厭惡，還能找到別的表情，比如憤怒，不屑之類的，反正不能僅僅只有厭惡。

比如，故意在楚尋必將路過的地方，大聲與旁人說他的壞話，讓他聽見……

而楚尋只是無視他們，高高在上的繼續飛行。

這讓他挫敗，而後便是恐懼，冷情至可以將七情六慾掩埋心底的仇人，是多麼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所以，楚傲打心底害怕楚尋，這個從他出生就糾纏在他腦海裡的血緣兄長和天生死敵，幾乎成了他最大的心魔。到下仙界，就是為了殺死楚尋，破除心魔的！

但是現在，要被他的人是他。

“你不能這樣做！”楚傲白著臉色，滿身矜貴和倔強慢慢破裂，楚尋在他心裡真是太高大了，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在誰面前，甚至在龍王面前，都能有龍族血脈的不屈。

在楚尋面前，也獨獨在楚尋面前，這些都如同莫須有。

他口不擇言道：“你不能殺我，哥哥……”

“住口！”楚尋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