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上。她咬緊嘴唇,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允許自己哭出來,她只是發瘋般要擺脫安騁遠。安騁遠也發瘋般抱緊了她。要把她拖回家裡。她死命用力的咬住嘴唇,嘴唇破了,血滴了下來,滴在他白色的毛衣袖子上。
他驚悸的看著,狂亂的說:“嫣然,嫣然,我錯了!我錯了!打我,罵我,我錯了!錯了!錯了!”
嫣然閉上眼睛,淚珠終於成串滾落。她更用力的咬嘴唇,血沿著下巴流下去。那痛楚無以填塞心中的絕望,她驟然把自己的手腕送到唇邊,張嘴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牙齒深陷進肌肉裡,她用力得渾身都顫抖起來。安騁遠又驚又痛又慌又昏亂。
“嫣然!”他大叫:“隨你怎麼懲罰,隨你!”
凌康莫名其妙的跑了過來,緊張的喊:“怎麼回事?嫣然!你瘋了?安公子!你打她一耳光,打醒她!她沒理智了!你打呀!打醒她!”
安騁遠搖頭,他打不下去。一彎腰,他把嫣然整個橫抱了起來,嫣然踢著腳掙扎,他緊抱著她,往屋內走。這一走,嫣然忍無可忍的張開嘴,哭著說:“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
“好,”安騁遠把她抱回小坦克,急促的說:“不回去!我們開車去別的地方!”
凌康看呆了。安騁遠把嫣然抱進車子,倏然回頭,對凌康大喊著說:“進去!凌康!去守著巧眉!快去!”
凌康一震,怎麼?難道不是嫣然和安騁遠吵架,而是姐妹兩個吵架了嗎?他大驚,而且,心底有陣恐慌飛閃而過,他轉過身子,立刻奔進大門裡去了。
安騁遠發動了車子,盲目的往前開去,小坦克居然立刻發動了,衝向雨霧濛濛的街頭,向前面緩緩的滑行。嫣然經過這樣一番掙扎和折騰,已經筋疲力盡,她癱瘓在駕駛座旁的位子裡,靠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車子駛向忠孝東路,轉往中山北路,經過圓山大橋,上了內湖公路……安騁遠沒有目的地,只是機械化的開著車子,一路上,嫣然都緊閉著嘴不說話,安騁遠更不知該說什麼,沉默瀰漫在車內。車子繼續往前走,到了郊外的一條小溪旁邊,安騁遠停下車子,熄了火。
他把額頭抵在駕駛盤上,心裡像澆了一鍋熱油,五臟六腑都在痛。他知道必須向嫣然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今晚發生的事,再回想起來,像個夢,像個不該發生的夢。他深抽了口氣,一時間,無法分析自己,抬起頭來,他在那路燈黝暗的光線下去看嫣然。她靠在那兒,髮絲零亂,衣衫不整,滿臉的雨和淚,嘴唇腫了,還在流血……從認識以來,從沒看到她如此狼狽過。他在一種絞痛的情緒裡,體會出一件事實,不管今晚發生了什麼,他不能放棄嫣然。他愛她,他瘋狂般愛著她!儘管他今晚曾把另一個女孩擁在懷中,儘管他為那個女孩也震動也憐惜……他仍然愛著嫣然。看她這樣狼狽而無力的躺在那兒,他覺得每根神經,每根纖維都在痛楚。他愛她!從在圖書館裡和她談屠格涅夫、傑克倫敦的時候起,他就愛她!可是,在這樣執著的愛情裡,怎會發生巧眉的事?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而發生過的事,是已經發生了,是無可挽回的發生過了。
“嫣然,”他輕聲的、痛苦的喊了一聲,伸出手去,他去撫摩她的面頰。
她用力一甩頭,把他的手甩開。
他凝視她,用手抵住了額,苦惱的閉了閉眼睛。半晌,他振作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條幹淨的白手帕。他試著要去擦拭她唇邊的血漬。她伸手一格,把他的手格開了,她轉開了頭,眼光迷濛的看著車窗外面。
“嫣然,”他低聲說:“我試著告訴你今晚的事,我不想逃避或推卸什麼,我必須坦白告訴你,在那一瞬間,我情不自已。她像個沉在黑暗浪潮裡的孩子,馬上就要淹沒。她孤獨而無助,她的琴聲像生命的衝擊,像吶喊,像悲歌。她穿得很少,又一直咳嗽,我走過去給她披一件外套……”他停住,看她。“你懂嗎?就是這樣。然後……”
她轉回頭來了,她的眼光落在他臉上了。她的眼神裡沒有責備,沒有憤怒,沒有怨恨……但是,卻充滿了徹底的絕望和悲痛。
“不用解釋,”她終於開了口,聲音雖然沙啞哽咽,卻非常堅定。她的神智恢復了,她能夠思想,能夠分析了。“什麼話都不用對我說,也不要再告訴我那一切,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
“好,”他沉痛的看她,想看到她內心深處去。“我再也不提這件事,我保證以後也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你能原諒而當作它沒發生過嗎?”
她注視他,慢慢的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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