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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支撐著整個身體,初夏微微閉上了眼睛,故意不再看他眼底的請求之色。她聽見自己悠悠然說著:“你知不知道,很久之前,我也這麼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從我身體裡流失。不痛不癢,如果不是那滿眼的紅色透過意識在提醒著我,那是我的血,呵,我都要開始懷疑,這是哪家的孩子如此頑皮,碾碎了這麼多西紅柿倒在路邊上嚇唬人呢!”
“小扣扣……”溫瑋胸口一窒,某個聲音在告訴著自己,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再說下去有什麼東西就要從他生命裡開始逝去了。
“你知不知道到底流了多少血……那滿目的紅色啊,像極了那年我們一起在西山上看落日時候的景色,鮮紅的血混合在水中,浮動出一顆顆飽滿的水珠,緩緩飄向了遠方,就似天邊的雲霞,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眼角有潮溼蠕動著,眼底除了淡漠,就是冷然,女子清雅的嗓音在空闊的夜裡流淌著,初夏眼睛似看向了極遠的地方,雙唇一張一合,彷彿在描述著最為普通的事情一般,撇開那血淋淋的畫面,真的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靜靜伸直在初夏胸前的手臂,還在以一種姿勢在向她無聲邀請著。時間一點點流過,兩個人都沒有在言語,似都在跟對方較勁,他不說,她不動。
當看著初夏的眼睛閉上之後,沒有要再睜開的跡象時,直到溫瑋感覺四肢百骸都在顫抖中一點點歸於麻木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半是自嘲,半是譏諷,他說:“然後呢,為什麼不再繼續說了?”
初夏依舊沒有再動,閉著的眼睛上方是睫毛在風中微微挑動著,像是知道溫瑋接下來會說什麼,又似不敢去明白他想做什麼。
溫瑋冷冷嗤笑了一聲,說:“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面對著我,你又想表達什麼?小扣扣,什麼時候你喜歡玩這種遊戲了?”
“遊戲”兩個字,恰似兩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扎進了初夏的心臟。她從來沒想過,她做的一切,她所有的決定,在他眼中居然只是一個無所謂的“遊戲?”!什麼是遊戲知道嗎?那是小孩子經常在一起玩的!
“我在等你跟我說,一切都是個意外,當年你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才沒有回到車站的!我一遍遍告訴著自己,我的小扣扣是不會跟我玩這種無趣的遊戲的,所以我等,我在車站等了一天一夜,沒有等到你來。因為怕你遇上了意外,我便如瘋子一樣徹夜未眠頭髮凌亂衣服邋遢著趕到你家想見你時,才發現你全家都搬走了。呵呵,多麼可笑的行為,明知道不可能,卻還一心在尋找各種藉口,到底是在為你辯解,還是在自欺欺人?”
初夏沒有說話,清涼的眸子定定注視著遠處,一片朦朧。
那些秘密,蒙上塵埃2
有些記憶註定隱藏不了,因為那是兩個人的。
初夏最後一根神經吧嗒一下,崩斷,截成兩半在兩端落下,末梢盡頭還有血隱約低下。
“林初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固執,這還是你教我的呢……”
“夠了!夠了!夠了!”初夏眼睛突然睜開,清涼的眸子裡通紅隱約有淚光閃動,她大聲制止溫瑋繼續說下去,“溫瑋,你走,你給我走!”
“還記不記得,你曾經纏著對我說,說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讓我一定要等你,不能獨自離開。”溫瑋的聲音,彷彿帶著魔力一點點刺進初夏的心臟深處,逼其面對直視,“所以,我等,一直等到第三天,我昏倒在了路邊,被你家一位鄰居看到了。他對我說,你跟你的家人早就準備移居到海外,四天之前你們就搭乘飛機走了,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裡。”溫瑋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大,話音也越來越重,指關節突突跳動著,顯示著主人此刻內心的劇烈的掙扎起伏,“那一刻,我突然就覺得天好像要塌下來一樣,什麼山盟海誓,什麼地老天荒,都是一個個可笑的謊言!我恨你,恨你這麼絕情,恨你就這樣走進了我的生命裡,又突然消失,連一絲痕跡都不屑留下!就算是玩一場遊戲,要到說GAMEOVER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該親自對我說呢?我恨我的媽媽,恨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拋棄了我!恨我的爸爸,恨他那樣殘忍對我媽媽,在外面拈花惹草,風/流成性,只知道花錢玩女人!等到有一天,我遇上了你,我想就算我會狠全世界,至少還會愛一個你。最後卻是,你成了我最恨的一個人。”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只有我爸爸一個人,最終也還是失去他了……”心,在那一刻被重重刺痛,原本不過只是表面平靜的海面上,當洶湧的海潮突然襲來時,五臟六腑氾濫成災,初夏握緊了拳頭,掌心內是一顆顆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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