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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輕輕晃了晃頭，雙手掩面，銀色的水流不斷從指尖流下。

那是一個少年的身體，纖細勻稱，完美得不似人類該有。

少年將手放下，抬眼看見了站在夜傾天身邊的青年，眼睛眨了眨，帶著些許好奇。

夜瀟雨不禁莞爾。

有些人，一開始便是遙不可及。

有些人，註定就該被人好好愛護。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的。所以，他不會對少年產生不該有的情感。

但是，有些人，偏偏就能輕易讓人想要去愛護。即便知道他不弱。

月染又眨了眨眼，赤裸的身體仰躺在水面上，向岸邊漂游而來。

夜瀟雨微愣，卻怎麼也移不開眼。這樣驚豔的情景，即便只是欣賞，都不能移開眼。

時光真是奇妙。記得第一次看見他時，甚至比一般嬰兒都要小。那樣軟軟的小不點，居然能從乾清宮走到月湖之畔。

昔日甜美小小的奶娃，如今，已是如此傾城傾城。

幾年裡，不是沒看見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離開了。他的生活裡，依舊是那般的清閒安寧。

少年向這邊游來，赤裸的身體在水中像盛開的白蓮，飄搖而近，美得不似人間之景。

夜瀟雨斂下了眼。

月染絲毫不對自己的赤身裸體感到侷促，將手支撐在地上，一雙唯美似幻的蒼眸大大地睜著，蝶翼般的睫毛輕輕撲扇著，如此純潔無暇，像不懂世事的孩童。

“瀟雨你來啦。”久違的清越空靈的聲音。嬌妍的唇揚起一個弧度。

那樣的笑，讓夜瀟雨再也移不開眼，近乎忘了此行的目的，也忽略了皇帝看向他的蘊滿邪冷的目光。

那樣的笑，也讓夜傾天一瞬間憤怒了。

因為，那抹弧度，是如此的美。它美，是因其出自於少年的真意。

因為，他從來沒有對他這麼笑過。

室內驟冷的剎那，皇帝已然甩袖而去。

夜瀟雨心知不妙，轉身跟著離去。卻聽到少年在背後叫道：“瀟雨。”

夜瀟雨回身看他。

少年的笑似煙火一瞬。他仍在笑，卻變了味道。剛才的笑，像是一個美麗的幻境。

“對不起。”月染道。

夜瀟雨似明白了什麼。

他深居宮中，即便不是精於權術，雙眼也是透徹。心裡竟然泛起了微微的苦澀，卻強自壓下。面對絕美的孩子，他淡淡笑了一下，離開。

寢宮內。

夜瀟雨知道，眼前的帝王知悉一切，宮裡的事，全數掌握在他手中。

夜傾天坐在王福搬回的龍鳳飛舞的軟榻上，把玩著手中的酒盅。神情淡淡，漫不經心。

“待宵中毒了，求父皇賜兒臣一顆百凝丸。”若他不開口，就沒機會了。

夜傾天鷹眸看向他，眼底是野獸般的危險冷酷，平常慵懶閒暇的氣質已完全消散，“你可知，這世上還有幾顆百凝丸？”

夜瀟雨毅然跪下，“求父皇救待宵一命。”

良久，夜傾天只是看著他。

冷汗順著臉頰顆顆落下，夜瀟雨卻面不改色地跪著。

夜傾天玩味地笑了下，忽然傾近他，捏住他的下巴低沉地道：“你要百凝丸，可以。但，要用等價的東西來交換。”

夜傾天的氣勢，夜傾天的語聲，他的一切，都是巨大的威壓。

這樣的力道，幾乎將下巴捏碎，夜瀟雨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雙眼睛毫無波瀾地與他對視。蒼白如紙的唇艱難地開啟：“請父皇明示。”

夜傾天又近他一分，幾乎貼上他的臉，眼底有著隱隱的紅光，“永遠，都不要靠近他。”

夜瀟雨閉上了眼，“只是如此簡單麼。”

夜傾天卻像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般，大笑起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看著夜瀟雨的眼裡有著顯而易見的嘲諷，“簡單？呵，希望你永遠不要忘記這句話。”

夜瀟雨離去後，夜傾天握著救蠱的手緩緩開啟，手心裡，已是一片粉末。

粉末自修長有力的手中落下，卻被一隻近乎透明的纖手接在手心裡。

月染赤足輕輕巧巧地到來。他只隨意披了件外衣，許是沒擦身子，此時衣裳貼在纖細的身子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線。他低著頭看手中的粉末，長直的黑髮如簾幕般垂在身側，遮住大半的臉頰。

“原來，我也不過值一顆藥丸的價錢。”他淡淡道。

看不見月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