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又出現了。

夜影照不覺想起上次月染還扇時，他對著月染的容顏差點失神……

他知道，那雙蒼色的瞳彷彿將整片天空容納進去，足以讓人迷失其間……

望著夜影照嘴角似有死無的笑意，一雙桃花眼帶著魅惑的情挑，彷彿他面對的，是要極近溫柔對待的情人，月染又靠近了些。

那種距離，是足以讓人迷惑的曖昧，甚至連夜影照都要覺得接下去，少年就會吻他……

但是那雙嬌妍的紅唇並沒有再靠近，只是吐出清靈的字元：“帶我去廟會。”

夜影照將紙扇放在手心裡，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眼中的深意，常常讓人有那是溫柔的錯覺。

……

祈月節，也算是滄瀾國的一個大節日，一年一次，每一次，都會舉行三天三夜的狂歡，這三天，人們不用下田耕作，可以盡情休息，享受節日的喜樂。

一路下來，辰淵宮被拋到身後，瑤都的朱樓玉宇皆是彩燈高招。街道兩旁都是各種各樣的攤子，每個攤子都流連著不少的顧客，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麼？為何那種喜慶，他感受不到半分。彷彿自己只是這個世界的遊魂……

實在是怕這個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少年被人群沖走，夜影照拉住了他的手，帶著他在人群裡如魚般悠然穿梭。

望著心不在焉的少年，夜影照道：“小七，你可知這祈月節最大的特色是什麼？”

兩人已來至一處湖畔，湖邊到處楊柳垂地，在月下添了幾許清幽。

雖已是大半夜個過去，但湖畔上的人並未減少。隔著幾十米，就有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處，且大多都是年輕男女。好多都是一對一對。

望著月染的神色，夜影照知道他已注意到了。

“這條湖名曰飄雪，傳說祈月節之時，很多情侶皆在此處接吻。”

月染的唇角生出一抹嘲諷，“呵，沒想到四皇兄還是至情至性之人。”

夜影照忽然笑得溫柔而曖昧，貼近月染的耳朵，“若是能跟喜歡的人來到此處，當然還是要風流一下的。風花雪月之事，人人都會有一份憧憬。小七覺得呢？”

月染淡淡凝了他一眼，轉過了頭，心思去了別處。

飄雪，飄雪，飄雪湖……

又是那奇異的熟悉感。

夜影照只是微笑著搖著扇子，悠然自在，忽指向一邊，“你看。”

月染順著他的摺扇所指的方向望過去，看到了一對男女羞澀相望，男的俊朗，女的嬌美，低著頭，然後在月色的掩映下，男的漸漸靠近，在女孩唇上映下一吻……

霎時，月染想到了傾月園裡看到的那一幕幕。那些他不想回憶的情景，如今無比逼真地再現於眼前，交纏的身體，淫靡的氣息，還有那真切的愛語……掩藏於袖下的雙手不覺握成拳，指甲似要刺穿面板，但那種疼痛，他卻沒有絲毫感覺。

那句“我愛你……”，似擴大了無數倍，如雷鳴轟擊於耳邊，使得耳朵嗡嗡作響。

原來他還會在意？

他不是無心麼？

夜影照不動聲色地看著月染似隱忍著什麼的面容，微蹙起的細眉，蒼瞳比往常還要幽深。即便如此，那絕美的樣子卻是未減半毫，反而更添憂鬱的豔麗。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正在這時，周圍傳來了歡呼。

“哇，你們看！”

“真是奇蹟呢！”

所有人都被湖面的景象吸引了去。

只見原本平靜暗沉的湖面忽然亮起了光，整片平坦如鏡的湖彷彿被極北之光籠罩，一片奇異的白色，透明而濃厚，給人以站在雲端的感覺。

這只是開始。

下面才是真正的奇蹟。

白光籠罩的湖面，如爆發般地，霎時亮起無數的光華，同時綻放出錦繡萬千的星光，那是來自銀河的光輝。

銀白的光帶，璀璨的星光，那的確是銀河，與天邊的那一條遙相對望。此時天上的星光將要隱去，但是飄雪湖的燦爛，似也照亮了整個天邊，星與星，遙遙相對。

飄雪湖銀沙點點，落進絕色少年的眼裡，蒼色的天空之眸似也落進了無數星光，像是最原始的純淨。

少年抬頭。

天上的月與地上的月，遙遙相對。

世界安靜了，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打破這奇蹟中的寧靜安謐，連大氣都不敢出。這樣的幻境，唯美得讓他們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