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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汗溼,沒有路徑,蹄痕猶新,他想:“你們走不掉的,快被我追上了。”他心中有數,這一帶人跡罕至,直古以來,似乎皆是洪荒絕域。安西盟的人,顯然不可能在此建立秘窟,甘龍將他引來,必定懷有可怕的陰謀,他必須加倍小心,以免再上當。
怪事,入谷三四里,十餘匹健馬的蹤跡,平空消失在谷中一處方圓兩裡餘的礫石乾涸河床中,竟然全部失蹤。
他心中暗暗叫苦,發狂般沿河床四周搜尋蹄痕,希望能找出他們的去向。四周的奇峰上千雲漢,沿山麓一帶奇崖壁立,怪石如鏡如屏,被終年的罡風白雪酷陽,洗煉成平整而又粗糙的褐蒼色峭壁懸崖,山腳像章魚的爪子,向谷中伸展,即使在此地埋伏百萬兵馬,在谷中行走的人,也休想發現人馬的蹤跡。
他先向右繞走,繞過第二道山腳,前面一座高約十餘丈雄偉古樸的峭壁上,被人以鬼斧神工的大手筆,刻了兩行大字,直行是漢文“百了谷”,下端橫行是唐古特文的怪形字母,他認得那是“百了谷”的意思。
他站在石前沉思,忖道:“這附近可能住有西番人,所以加刻唐古特文。題字的人,很可能是出家人或者是喇嘛僧。刻字的工程十分浩大,恐怕是古西夏王朝的王公巨室們的住處呢。”
再看看刻字,似乎又不是古西夏年代所留下的遺痕,字跡未經風化,沒有侵襲的遺痕,可說字型猶新,該是近三二十年方刻上去的痕跡。
再進半里地,眼前又再現一座石壁,上面同樣刻上了兩種文字,但字型要小些,刻的是:外人止步,擅人者死。他腳下一慢,這兒是安西盟的盟窟所在地麼?”
他將劍改負在背上,解開了衣外的腰帶,冷哼一聲,大踏步向裡闖。
前行半里地,越過一座山腳,前面展開一座向西行的斜谷。谷寬約兩裡,谷底平坦,野草高與人齊,但樹木稀少,向西伸展數里,谷底直達一座奇峰下。
他鼻中嗅到一陣奇異的腥風,感到十分陌生。十年來,他浪跡生涯,足跡遍窮荒,見過的奇禽異獸多至不可勝數,對那些寵然巨物不陌生。雲夢澤的龜龍、巴山人猿,浙東的山魈,嶺南的巨蟒等等,他均不陌生。至於那些千斤巨熊與虎豹豺狼,更不足論。但他今天所嗅的到異味,全然不同。
“有奇異的猛獸。”他本能地想。
首先,他看到草地中有海碗太可怕爪痕,不由心中一驚。看爪痕像虎。但即使是重有五百斤的吊晴白額虎,也沒有如許巨大的爪痕。
他將馬鞭攏在衣袖內,雙手各藏了三把飛刀。對付猛獸,他的想法是不許猛獸近身以策安全決不愚蠢得用劍和猛獸近身肉搏。
不遠處突傳來破草的聲音,聲勢並不兇猛,也沒感到地面震動,似乎來的並不是龐然巨物。
他見多識廣,野草高與人齊,視界不良不能冒不必要之險,立即奔向十餘丈外的礫石地帶。
草響聲加急,猛獸追來了。
奔出礫石地帶十餘丈,扭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脫口叫:“狻猊!這地方怎有這種畜生?”
狻猊,俗稱獅子。西域各國進貢獅子的為數不多,計有土魯番、撤兒馬罕、天方、魯迷。其實,土魯番不產獅子,購自天方,天方也不產獅。本朝第一個從天方把獅子和麒麟(長頸鹿)帶回來的人,是三保太監鄭和,時在宣德五年。宣德七年,天方從陸路來貢,經過希兒馬罕、土番魯,貢使共一百二十人,帶來了獅子、長頸鹿、鴕鳥,波斯馬。據說在沙州衛遇上劫貢的人,被劫走了獅子兩對,麒麟一頭,鴕鳥一雙,波斯馬十八匹。後來,麒麟的屍體在瓜州附近的沙漠地帶發現,這玩意大概不服水土死掉了。至於獅子和駝烏此後不知下落,而嘉峪關內外,卻發現了波斯馬的後裔,外型與大宛馬相差無幾,但確是波斯馬。
為了獅子,朝廷中有不少官員反對,認為這東西不可接受。禮科給事中韓鼎上書說,猙獰之獸,狎玩非宜,且騷擾道路,供費資,不可受。
衝出草原的不止一頭獅子,大大小小整整六頭,衝上礫石地帶,兩頭雄獅同聲咆哮,山谷應鳴,大有天動地搖之慨六頭獅子跳躍如飛,飛撲而來。
他大吃一驚徐徐後退,心說:“好傢伙,這些畜生在此繁殖起來啦!我得做做好事,把他們宰了。來吧!大爺可不怕你。”
他不怕不逃,獅子反而衝勢漸緩。
八丈,六丈,五丈了……
“快上!”他發聲震天大吼。
獅群反而停下了,兩頭雄獅左右巡走,不住咆嘯舞爪。
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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