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民不聊生(第1/2 頁)
陸天師這話,相當於直接否了聖人四十餘年文治之功。
李隆基的臉色瞬間也是變得十分難堪,就算你是天師,也不能這般胡言亂語,朕四十年如一日的勵精圖治才換來如今之盛世風華,為此朕甚至將年號都從開元改成天寶,生逢如此盛世,百姓焉能不歸心?
“李隆基,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陸天師道:“你是不是覺得生在當下的昭昭盛世,九州萬方之百姓都該感恩,所以只要大唐天兵一到,頃刻間就會萬民歸心?”
李隆基抿著嘴沒說話,可是他的表情就是這意思。
陸天師道:“我記得有這樣的幾句詩,用來稱頌你的開元盛世。”
稍稍一頓,接著念道:“憶昔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九州道路無豺虎,遠行不勞吉日出。齊紈魯縞車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宮中聖人奏雲門,天下朋友皆膠漆,百餘年間未災變。”
“彩!”大殿上陡然之間響起一個喝彩聲。
“陸天師此詩,亦是道盡昭昭有唐之盛世氣象。”
“與賀季真之太和,堪稱描述盛唐氣象之最佳詩文。”
陸天師的目光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問道:“敢問這一位是?”
“喏!”坐在楊國忠下首的紫袍官員當即跪坐起身叉手唱喏,又帶著歉意說道,“老朽韋見素,驟然聞此佳句,一時有些失態,請陸天師見諒。”
緊接著又問陸天師:“不過,陸天師此詩似尚未唸完?”
陸天師道:“確實沒有唸完,只是我總共也就演算出這幾句。”
“竟是演算而來?”韋見素和群臣面面相覷,竟然連詩文也能推演出來。
“對,這是演算出來的詩句,所以只有幾句。”陸天師又道,“我還演算出寫下此詩的是一個叫杜甫的書生,噢,對了,杜甫此時應該還沒有作這首詩,但既然已經被我提前演算出來了,就還是算在他的頭上吧。”
杜甫?李隆基記下這個名字。
回頭讓高阿奴召為翰林待詔。
……
此時在平康坊南曲,段七家。
正在飲酒的杜甫忽然間停著。
“子美,你又咋了?”李白問道。
“無事,只是忽然心血來潮,似有好事要落我頭上。”杜甫一擺手又說道,“咱們接著行酒令,這是輪到我了麼?稍等。”
……
興慶宮花萼相輝樓。
陸天師哂然一笑說:“杜甫的這首詩寫的確實精彩,與賀知章的太和太和,可謂是道盡了盛唐氣象,遺憾的是,這首詩中描述的景象都是假的。”
“假的?”包括喝彩的韋見素在內,眾人盡皆面面相覷。
李隆基本能的想反駁,又覺得自己替自己辯駁有些丟份。
當下李隆基又向楊國忠連連使眼色,楊國忠卻裝沒看見。
得罪了聖人還可以想辦法補救挽回,可要是得罪了陸天師,小命都保不住,陸天師殺起人來那真就跟殺雞仔似的,欽差都敢殺!
陸天師笑了笑又說道:“還是杜甫,又寫了這麼幾句詩文。”
頓了頓,又接著吟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榮枯咫尺異,惆悵難再述。老妻寄異縣,十口隔風雪。誰能久不顧,庶往共飢渴。入門聞號啕,幼子飢已卒。吾寧舍一哀,里巷亦嗚咽。所愧為人父,無食致夭折。豈知秋禾登,貧窶有倉卒。”
殿中群臣面面相覷,天師這話可是言重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入門聞號啕,幼子飢已卒?豈知秋禾登,貧窶有倉卒?這詩句描述的簡直就是亂世,與盛世可謂風牛馬不相及,過矣,過矣,過矣!
“呯!”李隆基將夜光杯重重頓於案上,神情陰沉。
不過,李隆基還是忍住了沒發火,關鍵是沒有膽子衝陸天師發火。
但是剛剛“簡在帝心”的杜甫轉瞬之間又失了聖寵,此子不可用。
……
平康坊南曲,段七家。
剛剛行完令的杜甫忽然哎呀一聲。
坐在杜甫下首的崔顥便皺眉問道:“子美你又咋了?怎麼感覺今天晚上伱有些心神不定?可是家中出了甚變故?”
“就是,就是方才突感心口一慟。”
杜甫捂著左胸口說道:“似丟了極珍貴之物。”
……
興慶宮,花萼相輝樓。
楊國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