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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亂的燈光眩花了她的眼睛,甚至看不清旁邊那人的長相。不過她能確定,對方身上並沒有那種好聞的氣味,那種清涼的,彷彿薄荷一般的味道……
真是討厭,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那個人!
秦歡搖了搖頭,強自拋開雜念,起身走到外面去。
其實包廂外頭的空氣依舊不怎麼好,她下意識地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領,上頭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皺眉。她走到更遠一點的地方,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打電話。
趙阿姨顯然不習慣她晚歸,在電話那頭連連叮囑她。她出於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很自覺地將目前所處的位置報備了一下,然後收了線。
再回到包廂裡,藉著門外的光線,她居然發現一張頗為熟悉的面孔。
那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她,又或許,本來就是在等她。
所以待她走近後,他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提高音量說:“……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普希金!”
“高博。”秦歡笑了笑,“你怎麼也在這裡?”
“白雪叫我來的,剛到。”
因為環境嘈雜,不得不貼得很近才能順利交談,這讓秦歡有點不適應。她稍稍向旁邊避了避,高博已經將兩杯酒端到了面前,說:“喝一杯吧。”
她想起昨晚,覺得這真是巧合,於是沒有拒絕,仰頭喝了。
其實認識這麼久,她從來沒有認真看過這個男生的長相,此時也不知是光線的作用,還是酒精的效力,只見對方狹長的眼角微微眯起來,眼睛裡蘊藏著一點微光,竟然讓她不由得一陣怔忡。
高博替她放下空酒杯,自己又伸手去拿了一支試管酒,在不斷交錯變幻的燈光裡盯著她,大聲問:“在想什麼呢?”
秦歡回過神卻不理他,只是把他手中的試管一把搶過來。細長的管子裡盛著幽藍的液體,顏色醉人,像是盈盈浮動的海。
她將試管湊在鼻尖聞了聞,隨即饒有興趣地抿了一小口。
那滋味她並不喜歡,有些澀,微微嗆辣。
可是她仰著頭,再一次瞥到對面那雙彷彿含著亮光的眼睛,胸口某處好像也隨著那光震動了一下……她不禁心生懊惱,垂下眼睫,索性一口氣悶掉了剩下的液體。
“……你這樣會醉的。”高博先是詫異地看著她,繼而笑道。
她也笑兮兮:“怕什麼!醉了又怎麼樣?”
近二十年的人生裡,她從沒有如此放肆過,可是,放肆的感覺原來這樣好。
至少幾杯酒下肚,她就漸漸忘了這些天是誰帶給她煩惱,甚至連煩惱本身都被一併清空了。
多好。
那就狠狠地放肆一回吧。她這樣想著,手指已經搭上高博的手腕,指了指茶几,挑起眉角吩咐道:“你,去再給我拿一杯來。”
臨近半夜,年輕的男女們在酒精的作用下迸發出深埋在身體的激情。
音樂開始變得迷幻,秦歡的眼神也跟著迷離起來。她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支這樣色彩繽紛的液體,只覺得四肢彷彿輕飄飄的。她笑嘻嘻地看著身邊的男同學,那張嘴在動,可是根本聽不清他在講些什麼。她揮揮手,勉力站起來,恰好被一個人拉住。
“來,我們跳舞。”白雪一邊叫一邊笑,早就有了醉意,纖細的腰正在幽暗的燈光下搖來晃去。
秦歡從小學的芭蕾,曾被老師盛讚極具天賦,擁有不可多得的身體條件。可是從來都是在舞蹈房裡,規規矩矩的,隨著優雅的音樂起舞,穿著純白的舞鞋和紗裙,彷彿不會受到一絲一毫世俗的汙染。像今天這樣的場合,又玩得這樣瘋狂,暈眩中反倒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因此她沒有拒絕白雪,而是跟著一道跳上中央的一個高臺,興奮而痛快地舞動。
她知道自己喝多了,可是喝多的滋味其實並不差,至少連苦惱都拋到九霄雲外。這裡的人沒有誰對她擺出一副冷麵孔,也沒有誰需要她放下身段刻意討好。甚至,他們會來討好她。為了能跟她說上兩句話,喝一杯酒,或者只想見她笑一笑,有許多男生願意聽她的吩咐。
他們將她捧為公主,只為博她開心。
不像某人。
可是,秦歡發現自己真的醉了,她努力想了想,竟然也無法清晰記起某人的長相。只依稀覺得他應該有一雙亮如寒星的眼睛,和一張冰冷無情的薄唇,不知何時已深深紮根在她的心裡,抹也抹不掉,一想起來就微微作疼。
她不知自己跳了多久,後來停下來才發現頭暈目眩,難受得要命。有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