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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朝著窗外,靜靜地聽完了,有好一會兒都沒有做出任何指示。
秘書因為跟了他許多年,倒是十分了解他的脾氣,於是也不著急,只是放下掌上電腦垂手而立。
果然,又等了一下,就聽見他開口說:“和張行長的約會你幫我提前到明天早上九點鐘,我知道他通常上午都比較閒,應該會有空。你提前和他聯絡一下,跟他見過面之後我直接去C大,中途不會拐回公司,所以公司這邊的事情全都安排在下午四點之後。”
秘書把這些要求飛速地記下來,然後說:“C大的演講原本是訂在下午一點半的,再接著是三點鐘的落成儀式。現在如果把演講時間提到上午,那麼下午三點以前的那段時間,您是否要考慮和財經週刊的方小姐見一面?她已經打過多次電話來,希望可以給她一個小時給您做一次專訪,而您上次也答應過她了,只是一直沒有兌現。”
“我記得這件事。”顧非宸一隻手搭在窗沿,修長的手指輕叩著,彷彿考慮了一下才說:“那就讓她明天下午兩點準時到C大找我。”
……C大?
秘書的疑問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但看著老闆冷峻的背影,到底還是強嚥了回去。
她聽從吩咐回去做事,一邊給各方打電話落實最新的約會時間,一邊已在心裡默默地瞭解到一個事實。
也就是說,明天顧非宸將會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C大校園裡度過。
早上八點半,秦歡準時抵達辦公室。
她的習慣是先燒一壺開水,然後給自己衝一杯花茶,一邊喝茶一邊替養在窗臺上的兩盆紅掌澆水。
這間辦公室原本就只有兩個人,結果另一位女同事因為懷孕時胎位不正,半個月前請假入院調養去了。
秦歡一個人做著兩個人的工作,有時候難免吃力。就連最近嚴悅民約她,她也多半沒空,惹得嚴悅民笑言:“我原本以為外科醫生才是最忙的行當,沒想到你更勝一籌。”
她也只好苦笑。
倘若不是離開了顧家,她這輩子估計都沒有機會為了一份工作而加班至深夜甚至凌晨吧。
這樣辛苦,只是為了和顧非宸徹底分離。
有得必有失。
每當伏在辦公桌前疲倦交加時,她便這樣安慰自己。也只有這樣的自我安慰,才能讓她稍微好受一點。
今天她剛把茶泡好,椅子還沒坐熱,桌上的座機便響起來。
居然是負責後勤的副校長親自打來的,開口就是一段來自上級的慰問:“小秦啊,最近辛苦你了。你們黃主任出差在外,小肖也請假了,聽說好多事都是你一個人頂著,年輕人像你這麼能幹的不多了嘛。……”
秦歡進校這麼久,與這位副校長倒是打過幾次交道,只覺得此人向來官腔十足,架子擺得也大。她不喜歡他,於是總是刻意避免接觸,唯恐自己一時控制不住臉上表情而把他給白白得罪了。
今天卻是避無可避。
她手捧茶杯,聽著領導在短暫的寒喧之後便直切正題。
對方拉拉雜雜說了一堆,無非不過就是學校今天要辦一場講座,之前負責此項任務的同事因為臨時有私事要離校,而恰好講座的時間被提前了,一時之間抽不出其他人手來頂替,只好找到她。
這種抓差的事,向來是最不受人歡迎的。後勤工作看似平凡但實則複雜繁瑣,必須一環扣一環地妥善安排好,才能保證事情順利進行。中間稍出一個岔子都會十分麻煩。
所以,許多老同事都不願意中途接手去做。整個後勤中心也就數她資歷最淺。
果然,柿子還是撿軟的捏。
秦歡有些無奈,但也只得認命。
其實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因為生理期的關係,渾身的力氣也彷彿被抽走了大半,手腳都是涼的。但她還是耐心的聽完了,又勉強自己用盡量平和的聲音問:“那麼,現在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領導立刻吩咐:“大概還有一個小時,顧氏集團的老總就會到我們學校了。你先去把大教室準備好,該開的裝置開起來,等人到了我會電話通知你的,你就全程留在現場幫忙吧。”
她卻彷彿沒聽清似的,只是跟著重複了一遍:“……顧氏集團?”
“對啊。顧非宸,這個名字應該聽過吧。我們學校新圖書館就是他捐贈的。”
茶水滾燙,一不留神就順著喉嚨盡數滑下,竟有微微灼痛的感覺。
秦歡放下杯子,掩住嘴唇忍不住猛烈咳嗽了幾聲,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