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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倒是他老婆陳賢柔首先反映,鼻子哼氣道:
“喲,我的爺,原來你昨晚去晴柔閣了?”
“晴柔閣”三字拖得又長又高,陰陽怪氣惹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安陵雲暗中抹了把冷汗,終反應過來道:
“這,這,這……簡直是誣陷!”
他不敢往小環這邊瞅,只諂媚地望著自家娘子道:
“柔柔,這小賤人想開罪一時犯了糊塗,我昨晚不是一直躺在你身邊嗎?”
我抖了抖,就連臉上也生起了雞皮疙瘩。環視一週,除了掉毛老鳥只晃了晃身軀忍著沒倒下去,其他人皆摸著胳膊在顫抖。
王婉容嘖道:
“你們小兩口要親熱回房親熱去,在這湊什麼熱鬧?”
陳賢柔好不容易逮個機會,自然是那下雨的王八——不肯輕易撒口,似有若無地瞟了瞟依舊跪地的小環,笑吟吟道:
“表小姐說得有理。相公啊,我們還是回房吧,免得在這惹得某些被夫家休了的怨婦眼紅!”
說罷,陳賢柔也不等王婉容開口反駁,扯著安陵雲的領口就往外走。嘖嘖,可憐那安陵雲堂堂七尺男兒,竟因自家母老虎扯得太過用力,差點摔個大跟頭,偏偏愣是不敢道半字“不是”,趕緊跟著乖乖落在後面。
此情此景,我不禁唏噓。
怪不得我二叔要出來偷人了,就連小環這樣不好消化的小辣椒也飢不擇食地下了肚。這陳賢柔長得一臉清湯寡水不說,骨子裡竟還是惹不得的潑婦,不論小環到底有沒有昨晚和二叔在晴柔閣相會,怕是今日回房,安陵雲都有的受了。
俗話說得好:哪裡有鎮壓,哪裡就有反抗。
我原本以為二叔風流倜儻,流連花群是天生性情蕩…浪所致,現在看來,卻是陳賢柔一手造成。家有母虎,兇悍嗚呼,偶有結鬱,採花釋欲。說得過去!說得過去!
我心裡默默數著,陳賢柔和安陵雲約莫走了五十來步開頭,我耳畔就突聽一聲厲喝道:
“慢著!”
這架勢,大有“刀下留人”的風範。
我喜滋滋地轉向聲音的主人——小環,真是恨不得抬只小板凳,端盤瓜子在旁看戲,這才是戲中之戲,高…潮中的高…潮啊!
小環的眼中劈里啪啦地冒著小火花,看樣子準備來個魚死網破。只見其直挺挺地站起來,冷冷地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埃,嘴角莫名地勾了勾。
額滴神啊,這哪還是剛才可憐兮兮裝小丫頭的卑微女子?本公主開始有些後悔沒叫上淇兒了,以後評戲都找不到人說道。
陳賢柔也早停了步,回頭冷瞥小環一眼。其身後,還有個瑟瑟發抖的二叔。
陳賢柔道:
“小賤人,你說站住就站住?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小環嘴角裂得更開些,我有些害怕她突然一裂就到了耳後,然後張開血盆大口開始吃人。
不過事實上,小環只是平靜道:
“阿雲,到這地步就不要再瞞了,索性今兒個就把話挑明瞭!”
安陵雲在陳賢柔身後抖得更加厲害,一言不發。
小環眼睛微微張大,有些詫異。
可憐的孩子,雖用盡心機接近主子,一股腦要用美人計把榮華富貴勾到手,可畢竟是從小在安陵月身邊長大的小丫頭片子,不知這豪門深宅的兇險。
安陵雲今日能在外如此風光,依仗的全是老丈人的三分薄面。穆王府家大業大,雖然安陵霄現在並沒半絲要敢弟弟出門的意思,但遲早有一日,這家還是要分的。那時,安陵雲更需要老丈人的鼎力支援。這也就是陳賢柔能當母老虎的最大原因。
娶妾、做主子,這些都不過是安陵雲情動時的混賬話,也不過都是小環的一廂情願。
小環似乎有點不敢接受自己的情人居然如此窩囊,又低低喚了句:
“阿雲……”
“啪!”話未畢,一聲響亮的耳光已經扇上小環秀氣的臉龐。
陳賢柔啐了口:
“呸!我相公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嗎?”
語畢,陳賢柔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相公,笑得煞是好看。
安陵雲背脊一僵,話當即迸出口。
“就是就是,你個小賤人,偷了東西還想賴我?娘子,你切不要聽她胡說,就算要偷,我怎會看上這樣的貨色?”
“噗!”
王婉容在旁不厚道地笑出了聲,攬攬髮髻,悠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