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有腳步聲走近,聽見歌聲,躊躇了下,並沒有離去,直到歌聲停歇意欲轉身卻已然被發現。
“書生?”
“金玉小姐。”
“你要去哪?”
“不知道小姐會在這裡,我馬上就走。”他改了時間用處好像也不大。
“因為我唱歌你覺得難聽嗎?”
“並不是。”
“我唱來唱去也只會這首我娘教我的歌……”她有些害羞。
“你……唱得好聽。”
“我娘生前很喜歡這首詩,哄我睡覺也是反覆吟唱,我聽著聽著也熟了。”現在想起,那段歲月是孃親最得阿爹寵愛的時候,也是她跟母親最親近的日子,無憂無慮天真歲月。
十歲時京城流行天花,孃親沒能躲過那天災,吃力的捱了十天半個月走了,她死後沒幾年阿爹開始狂納新妾,沒了孃的她也逐漸失去了爹,荒腔走板的日子再也沒有人唱搖籃曲給她聽,再也沒人將她馱在肩膀上晃得她頭暈卻咯咯笑個不停……
靜靜的聽著她孩子氣的描述、神往的表情,他一直就這樣看著她。
有那麼一瞬間,閻金玉對上他又黑又亮的眸,竟然有種他能瞭解她渴望擺脫孤單,渴望有人作伴的感覺,恍惚,他懂得了她的寂寞。
他們互望,言語突然失去作用,隔著不到幾寸的距離,可以輕易的聽見彼此的呼吸,低促的吞嚥聲,時光好像停止了。
“咕啦!”吊在桃樹枝上的衣服啪啦作響,捲進了兩人中間。
原來,起大風了。
捉住好似要往下溜的袍子,閻金玉紅著臉補救,“瞧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忘了正事,這袍子我洗乾淨了,要還給書生你的。”
她慌亂的踮起腳尖想把晾著的衣服拆下來,腳尖越踮越高,習慣左右反穿的繡鞋卻不大肯配合,腳扭了。
“啊……』她輕喊,彎下腰,手上的袍子被扯下一截。
“小姐沒事吧?”
“我想說晾在樹上比較快乾,哪知道……”樹枝上多是皺結,可沒竹竿的光滑圓潤,晾上去容易,要收卻要技巧的。
“舊衣服了,不相干的。”
“對不起。”又糗了,像是宿命。
“以後要記得把鞋穿正,才不容易拐到腳。”往上縮的裙子露出兩隻小兔兒鞋。
雖然腳踝痛得很,閻金玉卻勇敢的揚起頭假裝不痛,“這樣好穿,鞋不會掉。”
程門笑看她發白的臉,眼眶中亂轉的淚花,不懂她為什麼要強忍。“很痛的話哭出來沒關係。”
她搖搖頭,“不行,哭了會沒人喜歡我的。”
沒有人喜歡愁眉苦臉,這樣的大家庭她是眾人虎視眈眈的物件,哭笑皆不由人。
程門笑看著眼前這青蔥水嫩的小姐,心中多了幾分溫潤如水的憐惜。
“對不起,在下唐突了!”
還沒意會過來,他已經彎腰蹲下握住她兩隻兔兒鞋一邊一隻脫下來。
不喜歡穿襪子的她不自覺的縮起腳指頭,想把腿兒抽回來——
“別動!”他用男性的手將腳踝處冒出來的青筋四下推散,又將小腿處緊繃的肌肉細細拿捏,直到肌肉鬆弛,這才將兩隻鞋穿回她的腳。
“謝謝。”閻金玉滿臉通紅,飛快用繡花裙蓋住腳。被他握過的腳心還滾燙著。
“最好請大夫再來看一下,要是扭傷了筋骨就不好了。”即使她穿回鞋子,她那形狀優美小巧,指甲呈健康粉紅狀的腳丫子卻叫人印象深刻。
“嗯,我會的。”
程門笑站了起來,苦笑的捂著有些不爭氣的肚皮說:“用早膳的時間到了,在下告辭。”他不太禁得起餓,一餓,人容易慌,人慌就會腳底虛浮人無力,一天就無精打采。
這時的閻金玉也扶著樹幹慢慢站起,她摸索著,從桃樹的一邊拿起油紙包。“給你,這是我讓小廚房做的小兔包子,我最喜歡吃,你也嚐嚐。”
他要推辭。
“幾個小兔包又不是什麼,書生你何必見外?你說過吃飯這事比見皇帝還要大,人忙忙碌碌,為的不也就是三餐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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