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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心中已經無數次的排演過見到奇犽時該說什麼了，但當真正和他靠得極近又面對面後，我卻發現，自己仍是口拙。

──對這久違的兄弟相見我該說什麼呢？

我想說很多話，但我說不出口，而奇犽彎折如貓的小巧身體卻在聽見我的話後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你果然好像一直沒發現呢……奇犽。”

用最快速的方式拔去了臉上的針，被壓縮肌肉的膨大令我面部刺痛，我眯了眯眼、在臉型恢復後緩緩抬眉望著奇犽道：“唷。好久不見了呢。”

以這樣的面貌再度面對面，真的很久了。

“大哥……”

奇犽沒有回應我的招呼，他不著痕跡的微微滑後退了兩步，白皙的面上已爬滿晶瑩的薄汗，碧綠的雙眼也瞳孔緊縮。

那眼神是全然的驚訝吧，至少我只觀察到錯愕。

──他怕我。

我知道的。

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即使會傷害到奇犽我也要將他帶回，因為外界，不安全。

阿妮達只是外界復仇者的一個縮影，流落在外的柔弱繼承人……我不希望奇犽成為他人覬覦的目標。

想起那個復仇者的眼中的恨，我的心猛地一抽，但口中卻仍不急不慢的問著奇犽道：“聽說你刺傷了媽媽和靡稽是吧？”

“是……的……”

奇犽低下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的響應道，他的聲音很輕，是害怕被我處罰的關係麼？

其實大可不必的，因為在我聽到這訊息時只有驚訝而沒有其它，靡稽的反應是被弟弟挑戰時應有的正常憤怒，至於老媽……

“媽媽她……哭了好久哦。”

我依舊望著奇犽，他也依舊不敢抬頭，不過這也難怪，當我在認真對他說話時他哪次直視過我的眼睛過了？

印象中是有的……只可惜久遠得連時間都被我遺忘……

見奇犽沒有回應，我收拾起失落續道：“因為她很感動，你變得如此獨立自主讓她很欣慰呢……”

“不過她還是擔心，你一個人跑出來太危險了，所以叫我出來找你，看看你怎麼樣了，但是我真的很意外──你想當獵人，為什麼？”

“老實說，我是因為下個工作需要用到獵人執照，有那個的話應該很方便吧，那麼奇犽你為什麼要來呢？”

“如果有正當理由的話哥哥可以讓你透過的……”說到這我捂住嘴清清喉嚨，剛剛似乎不小心口滑了，我頓了頓接著道：“來，告訴哥哥吧，你為什麼想當獵人呢？”

奇犽低下頭，視線的焦距不知是聚集在自己的鞋上還是地磚的裂縫，他猶豫了很久，回答的聲音也低若蟲鳴：“沒什麼，我根本就不想當什麼獵人，來考試也只是一時性起來玩玩的而已……”

“哦……是這樣嗎？”我知道他在撒謊，看著奇犽低垂的腦勺，我心中鬆了口氣卻也有些失落，在他的心中我就是那麼可怕也那麼無法溝通的人嗎？

我……和他流著相同的血也頂著相同的姓，他是我重視程度勝過任何人的家人，為什麼奇犽要這麼害怕我？為什麼他能對著外人挑釁打鬧卻恐懼著我？

朋友終有一天會離開，只有家人才是可以相信的永久。

──要用什麼話來讓奇犽知道自己的身分？

──我明明想過的……

──要讓他離開，要讓他知道自己和其它人不同，要……

“……知道嗎，奇犽，你根本不適合成為獵人，因為你的本質是當一個職業殺手。”

我說出了全然違背自己本意的話，而隨後的語句也停不下來的流淌在整座大廳中，其實這是我在與自己對話時的內容，但卻在此時順其自然的激湧而出。

“……你是個沒有人性的黑暗傀儡，你本身不需要任何的慾望，有沒有任何的企圖，唯一能夠讓你感受到快樂感覺的事就是看到別人死在你的手下，然後增長的銀行數字而已。”

（沒錯，我就是這個樣子的……）

“不……不是的！”

奇犽的回應被我壓下，他的眼神深了，注視著他的眼，我便彷彿正居高臨下的注視著自己。

“沒有錯，因為你是被我們以如此教育方式培養長大的，關於這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吧。”

（沒錯，我不需要慾望，我不需要企圖，我只是個天生的殺人機器，我只是個身體裡充滿屍臭味的殺人魔，我……）

“說吧，你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