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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媽的表情有點侷促,看起來十足十的是個因無心意外而感到歉疚的淳樸鄉民,但可沒人知道,這個人在剛挖出長髮男子時先是欣喜若狂的將對方渾身摸了個遍,然後不認識銀行卡的她直到脫了對方褲子來確認、自己挖到的寶好像沒有哪怕是扛去給兒子做媳婦的價值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和兒子一人一邊的扛著幾乎血流成河的陌生人回村救治。
而現下,這位現實的夫人正在心中盤算著、這個瘦弱的外鄉人能帶給她什麼實際的利益……
聞言還有不信的村長契夫確認的摸了摸病患的頸部,然後才帶惋惜的搖了搖頭道:「哦,還真的是位男士,長成這樣也真可惜……」
「可惜什麼?是男的正好省著禍害我家小塔。」
猶媽聞言不冷不熱的頂了句。
「是男的誰說就不能禍害了……」
老村長多嘴多舌的貧嘴道,自然免不了猶媽的一陣怒目,要不是她兒子振振有詞的連說不應拋下傷者,以她的個性早就一走了之了,又哪裡有如今這番光景?
「村長大人,這種話你可千萬別要再說,我丈夫早去、眼下也只有小塔一個心頭肉而已,他若真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我也跟著不想活了……」
猶媽話未說盡便被門口一句問話打擾,只見方才兩人正談論的少年正推扉而入,對他們展開只看得見牙齒的陽光笑臉。
「媽,您在跟村長說什麼呢?我在外面都聽得嗡嗡響啦。」
猶塔俏皮的擠擠眼,作怪的表情立刻逗得先前發怒的母親露出微笑,猶塔的笑容一向相當有魅力,也難怪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成天夢想尋寶的空想家也不會對他有討厭的想法。
而猶塔當然不會沒聽到自己這個有點戀子癖的母親剛剛的發作內容,他純粹只是想要幫契夫村長岔開話題而已。
「你不會自己問他?」
猶媽在對兒子微笑後又板起臉,想起對方玩笑的一臉不悅瞪著村長道。
「呃……也沒什麼,就是我亂開玩笑讓你母親發火了而已……」
契夫村長帶感謝的順順鬍子,然後又低下頭、尷尬的處理著病人,真是倒黴、老虎的尾巴果然不能踩啊……
「抱歉了村長,我媽就這個性……您也多包涵……」
猶塔摸摸腦袋,湊到村長旁邊打量著病人,而兒子都這樣了當媽的能不過去幫襯嗎?三人的視線很直接的聚焦在眼前傷員的身上,而被注目者也彷佛順應民心的在幾息間無聲無息的睜開了眼。
長長的睫毛茫然的眨了眨後逐漸掙開,被裹在其中的漆黑瞳仁看起來有點冷淡,那人因失血而蒼白的臉龐看起來如玉雕就,連淺淺的呼吸都彷佛透著般靜氣。
──那是種揉合著死寂和冷清的排拒,不見瞳孔的目珠在呼吸中掩映,卻又有如無波的水般地全無情緒,只是被這樣的目光平平掃過,三人竟然都自背脊升起一種不算刺激的寒氣,他們大眼瞪小眼了良久、然後,才由猶塔作代表的開口問道──
「你……還好嗎?」
對方沉默的眨眨眼,帶點疲憊和恍然。
「你家住在哪裡?」
他搖頭。
「完了完了,他該不會像書上說的一樣被我一鋤頭敲得失憶了吧……」
猶塔有點慌亂的回頭看了看眉頭深鎖的母親和正看著笑話的村長,最後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伊……伊耳迷。」一直很安靜的男子沉默了一段時間然後緩緩啟口,他的聲音很平很淡,彷佛說的是今天天氣真好般的事不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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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關搭救,無關報恩,一切只是陌生。
我不該為無關停留。
只是,對方依舊是救了我,從客觀上……
我在想什麼,不必要的想法。沒有人能救我,除非能給予我要的……
但我要的又是什麼呢?
從迷夢中醒轉,一張眼便碰上三雙好奇又離得極近的眸子。
驚訝又不著痕跡的微向後縮,看輕他們後我平平的掃了他們一眼……似乎都是不足為患的普通人……是他們……挖出了我?
我不會想用「救」這個詞,非是因為帶出我的是非念能力者,而是因為漫無目的的活著未必就是活著。
──不過……我做夢了呢……
想起夢中的情景我苦笑,但又強自按捺,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