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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嗎?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阿爸他都沒有告訴我?”
“因為阿爸不想讓你知道,”桑戈站在阿瑪尼雅身旁,從吊掛在樑上的一隻羊皮糌粑袋裡掏出一把青稞麥,放在鼻前嗅了嗅,說道,“當岡巴說出你阿媽是被活活凍死在雪山裡的時候,阿爸他突然從床上跌爬下來,抱住岡巴的腿,求他不要把這事告訴你,因為阿爸他怕你知道了關於你阿媽的事後,會恨他。”
阿瑪尼雅這會兒臉色蒼白。
“那你現在為什麼把這事告訴給我……”
“因為我討厭阿爸,”桑戈把頭伸過來,捏了捏阿瑪尼雅的下巴,衝她淺淺地笑了笑,“我想要你恨他,這一生一世都恨他!”
“不,不論阿爸當年做錯了什麼,”阿瑪尼雅在廳房的一張木桌前坐下來,“不論他當年做錯了什麼,我都不會恨他……”
“即便他死後,你要被當作殉葬品也不會?”
阿瑪尼雅點了點頭,愣愣地坐在木桌前。這木桌上擺放著一碗乳酪、一盤粘粑和一罐鮮奶,這是扎西納姆為她準備的早餐。
“我真想不明白,”桑戈站在阿瑪尼雅身後,俯下身子把臉頰貼在她臉邊,瞅了瞅她衣領口露出的那半邊雪潤的*,說道,“我真想不明白,你明明知道自己會被當作殉葬品,為什麼還要在阿爸病危的時候,千里迢迢地從大城市趕回這梅里雪山腳下的小村子裡來呢?”
阿瑪尼雅咬了一口乳酪,沒有回答他的話。
這會兒,她察覺到桑戈瞅著自己胸口的那對色迷迷的眼睛了。
“你走開點,我不想和你說話。”
“阿瑪尼雅,你難道就沒有想過──”
桑戈說著,就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阿瑪尼雅豐滿的胸脯上。
就在這時候,這間廳房的橡木門被哐啷一聲推開了。
桑戈嚇了一跳,慌忙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然後他回頭一看,發現岡巴大少爺帶著扎西納姆管家走進這間廳房裡來了,霎時間他臉色蒼白。
岡巴大少爺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這時候他穿著一件貂皮短襖,戴著一頂寬邊羊絨帽。他一進屋裡來,便走到了阿瑪尼雅身旁,然後目光炯炯地瞅著她的眼睛,說道:“阿瑪尼雅,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阿瑪尼雅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阿瑪尼雅,你告訴我,”岡巴臉色絳紅,情緒激動,“在兩個禮拜前,你剛剛從外地回到這個家的時候,阿爸他是不是交給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呀,我記不起來了……”阿瑪尼雅睜著一雙純潔的大眼睛,瞅著岡巴那年過四旬已經有深深淺淺皺痕的臉,搖搖頭道:“阿爸他沒有交給我任何東西。”
“不,你在撒謊,阿爸他確實交給你一樣東西了!”
岡巴皺著眉,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我知道他把那個銀鑄的聖水罐交給你了,阿瑪尼雅你騙不了我!”岡巴憤怒地盯著阿瑪尼雅的臉,“在那聖水罐裡裝著一些珍貴的東西,這些珍貴的東西關係到我們家族隱藏了半個世紀之久的秘密!可是你在拿到阿爸給的這個聖水罐之後,卻把它捆紮在一塊犛牛皮裡,然後讓老扎西納姆拿到縣城上的郵局給寄出去了!”
聽了岡巴的這番話,阿瑪尼雅臉色一下子變白了。
然後她扭過頭來,狠狠地瞪了站在岡巴身後的老管家扎西納姆一眼。
扎西納姆這會兒站在那兒羞愧地垂著頭,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而桑戈這時候站在一旁瞧見岡巴發這麼大的脾氣,知道阿瑪尼雅怕是又要挨一頓罵了,自己若還呆在這兒礙眼的話,免不了也要受牽連,於是便趁著他們倆都不說話的當兒,偷偷地從一旁溜出廳房去了。
這會兒阿瑪尼雅沉默了一會兒,便一臉倔氣地仰起頭來。
“對,阿爸他確實把那個聖水罐交給我了。他說這個聖水罐是他年輕的時候一個英國朋友託給他保管的,後來他的這個英國朋友染上瘧疾死掉了,便永遠也沒有辦法回來取走這個聖水罐了,於是這個聖水罐便歸阿爸所有了,但阿爸說這始終是別人的東西,我們不能夠要,如果將來他這個英國朋友的後代來到這梅里雪山下,向我們討要這個聖水罐的話,我們還是應該還給人家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把這個聖水罐留在家裡或者交給我來保管呢?這樣如果那個英國朋友的後代來討要這個聖水罐的話,我們也好還給人家呀,可是你,你卻把這個珍貴的聖水罐給郵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