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現在我對那傢伙的臺詞爛熟於心,所以無論他說什麼我都毫無反應,像塊巨石般巍然沉著。
“忠州……很遠嗎?”
“不遠,至少沒那麼遠。”這傢伙廢話一堆一堆的。
“忠州……不是她奶奶家嗎?”
“啊,是的。——”
“她為什麼會死在那兒?”
說話模模糊糊,花花綠綠,這傢伙總是這麼死性不改,如果你就讓他這麼說下去,我保證他可以在原地打轉一天,頭髮都會一根一根綁起來讓你數個清楚。
“為什麼會死掉啊?鯉魚餅把她炸死了?”我開玩笑地說著。
“死了……” 電話裡傳出迷茫的聲音,暈死!真是個對幽默和玩笑沒半點領悟力的傢伙。——“……為什麼……會在我哥身邊……死掉……?”
從這一部分開始……變得悲傷了起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也不再和他開玩笑,接他話茬了,牢牢鎖緊自己的嘴,對著坐在對面補妝的十三姐聳聳肩。
“……為什麼……會在我哥身邊……死掉……?”電話那頭又喃喃自語了一遍。
“直到死俺都會覺得愧疚。” 知道自己現在有點壞心眼,人家在電話那頭說得那麼悲傷,我卻在這邊為了引起十三姐的主意,擠眉弄眼的,最後還隔著聽筒老遠來了一句方言。十三姐被我這出其不意的玩笑弄火了,一忍再忍,終於再也忍不住,一把甩掉正在抹的唇膏,叉著腰站起來就要咆哮。
如果按照以前的情況,說完這句話,這傢伙的電話應該就這麼結束了。
“為什麼她要一個人離去,一個人死掉!!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帶上我!!為什麼她只有左腳斷掉!!!”
……呆……我呆住了……
聽著他這麼大聲地宣洩,分明還有幾滴眼淚夾雜在裡面,不過這都不是我呆住的原因,重要的是,剛才他那聲吶喊觸動了我在心中深埋已久的,那黑暗而潮溼的記憶……他的聲音與我那時在心中不斷呼喊的聲音驚人的相似,已經忘卻了的那個灰色韓雪理似乎又重新找到了我,她獰笑著,要侵入我的身體,好痛,那曾經遍體於痕的身體,好痛。我整個人如同雷擊,一下愣在當地。
“……我……”
……
“我……對她來說,到底……”
電話就這樣斷了。
五點十二分,平常在五點十分就會結束的通話,因為我的一句話,比平常延長了兩分鐘。
“雪理!!發生什麼事了?!嗯?!”十三姐擔心地看著彷彿剛被一場陰雨淋過的我,全身透著陰冷。
“……”
“韓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什麼腿折斷了?是不是他詛咒你將來會摔斷腿?!”十三姐想像力超豐富地說。
“吵死了!!!!”
“…………雪…………-O-……”這些傢伙都有亂省略我名字的習慣,怎麼叫的都有。
……該死的,怎麼這麼容易就破功了呢!要知道一直以來我都刻意裝出開朗活潑的性格,幾年下來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可誰知道今天,就因為那傢伙不經意的一聲大喊……一切都變了,就如一場大風突然襲擊了裝滿沙子的小船,什麼都沒了,所有的所有都沉到了湖底。……不行,這樣下去可不行,如果這樣的話所有的人都會再次離我而去,我不要又只剩下我孤孤單單一個人,我不要。不要慌,鎮定鎮定!趁事情更糟之前趕快把紛亂的心收拾好。
“嘿嘿,我逗你玩!-O-”
“哎喲,呼……搞什麼呀,一驚一乍的嚇死人了,你這傢伙又……”
“嘿嘿,我看這傢伙是在撒謊。”
“喂,你小心點,真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你惹火上身了都不知道。”
“別烏鴉嘴瞎說了,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嘛。”
“不是我烏鴉嘴,是真的危險,是真的危險我才這麼說的。”
——危險?是我太寬心了嗎?不過我還真沒從這傢伙身上感到過一次危險呢,覺得他單純的只是想找一個人訴說,希望藉此獲得安慰。 沒錯,一定只是這樣的。
從那兒下了班,接著到下面的打工地點,3。4啤酒吧。不知怎麼的,今天覺得這條路尤其長,渾身都抖得像篩糠似的,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嗎。
走到3。4啤酒吧時,我已經跟凍掉的冰棒沒什麼兩樣了,又黑又粗糙的小臉被風颳得像顆紅透了的蘋果。
“哇哈哈哈哈,-O-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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