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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裡寫蕭長春和焦淑紅的愛情,也只是躲躲閃閃地寫,到了《金光大道》就連躲躲閃閃也沒有了。由於沒有愛情,當時的文學作品在開掘人性的深度上,可以說是一個零。只有階級性的文學作品,很難說它能有長久的生命力。
在《文匯報》討論中提倡青年閱讀的文學作品,已不再是歐美小說和中國二三十年代的小說,而是蘇聯和東歐當代小說如《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絞索套在脖子上的報告》,另外還有《可愛的中國》以及魏巍寫朝鮮戰爭的所謂報告文學。
中國當代文學的轉型,透過50年代許多政治化的方式,最後完成了。到了“*”時期,中國當代文學可以說已經形成了它所固有的創作方式和閱讀方式。在這一個時期成長起來的作家和讀者,在很大程度上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創作和閱讀方式。
1976年以後中國最早出現的文學作品,在描寫愛情和人性的深度上都非常有限。直到80年代以後,這些禁區才被真正突破。但在這樣時代裡成長起來的作家和讀者,他們在文學教育和欣賞上所受到的傷害,卻不可能在較短的時間內得到完全恢復。中國當代文學的轉型,不是時代文學發展到一定程度自覺出現的變化現象,而是一個時代以政治方式,強迫作家和讀者改變了自己的創作和閱讀方式,最後達到了在政治和思想上高度的一體化。從設計者預期的理想標準來判斷,中國當代文學的轉型是成功的。
2002年
注 釋
1 《山西文學》,1999年第2期,山西省作家協會,第27頁。
2 《山西文學》,1999年第3期,第25頁。
3 《人民日報》,1951年10月26日,人民日報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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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中國文學中的“趙樹理悲劇”(1)
百年中國文學中的“趙樹理悲劇”
——從《小二黑結婚》的一個細節說起
一
百年中國文學中存在兩種悲劇,一種是“魯迅悲劇”,一種是“趙樹理悲劇”。
所謂“悲劇”,是指這兩位作家本身追求的理想和價值最後都以一種形式上被高度認同,而事實上卻被完全否定的結局完成,作家本人的歷史命運處在一種悖論中。
在中國百年文學發展中,只有魯迅和趙樹理這兩個作家,在一種意識形態中被高度認同。具體形式就是魯迅和趙樹理都曾被作為中國作家學習的“方向”提出。毛澤東在《新*主義論》中說:“魯迅是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他不但是偉大的文學家,而且是偉大的思想家和偉大的革命家。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他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寶貴的性格。魯迅是在文化戰線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數,向著敵人衝鋒陷陣的最正確、最勇敢、最堅決、最忠實、最熱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魯迅的方向,就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方向。”在幾句話中,連續使用七個“最”來評價一位故去的作家,可以反映出對這位作家認同的急迫心情。這樣的評價方式,在“*”中又用來被評價評價魯迅的人。1949年以後,幾乎所有在此之前成名、當時還健在的中國現代作家都曾受過各種形式的批判,魯迅是唯一例外,一個合理的解釋是當時魯迅已是故人。但就是這樣後來還是出現了“魯迅活著會如何”的疑惑,這個問題提出本身就是對魯迅命運的一種追問,雖然是一種假設性質的問題,但卻在相當程度上預示了魯迅在1949年後命運的可能性,特別是傳達出了高度評價魯迅的政治意圖,事實上是為魯迅設定了批判的邊界,魯迅自由的批判精神不能再像以往那樣自由,而這與魯迅精神已相去甚遠。據周海嬰講,1957年毛澤東前往上海小住,依照慣例,請幾位老鄉聊天,羅稷南也參加了座談。羅稷南向毛澤東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疑問:要是今天魯迅還活著,他可能會怎樣?毛澤東對此問題十分認真,回答說:以我的估計,要麼是關在牢裡還是要寫,要麼他識大體不做聲。一個近乎懸念的詢問,得到的竟是如此嚴峻的回答。1關於是否存在“魯迅悲劇”以及這種“悲劇”形成的原因,容當以後再論,本文從小說《小二黑結婚》的一個細節討論“趙樹理悲劇”的成因。
二
在中國現代作家中,魯迅去世後,趙樹理是唯一沒有到過延安,但能獲得延安文化高度認同的作家。1943年,《小二黑結婚》發表後,很快得到楊獻珍、彭德懷、李大章等中國共產黨北方主要負責人的高度評價。在毛澤東延安文藝座談會講話後,能在極短時間發現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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