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豆蔻(第1/2 頁)
蕭茲進安家時,安家的許多人都得到訊息,早就跑的跑,逃的逃。
昔日諾大的安公館如今安靜了不少,這個心狠毒辣的女人卻並沒有跑,她就安靜的歪躺在美人靠上,嘴裡哼著《節婦吟》,手輕輕打著拍子,那身暗金色繡花旗袍襯得她面板極白,一雙腿修長。
蕭茲哪怕是恨這女人入骨,此時一見,卻也不由心中一蕩,臉一紅,將頭低了下來。’
這一段的描寫借蕭茲的嘴與眼,突出豆蔻的狠與豔。
江瑟幾乎能想像得出,安家已經倒臺,安九昱的勢力被蕭茲撥除,豆蔻失去了靠山,蕭茲領了人衝進安公館,豆蔻躺在美人靠上時,哼著小調的模樣。
‘她的語調婉轉,蕭茲聽她唱的是梨園戲《節婦吟》,他心下有些鄙視,臉上就露出幾分端倪來。
“你看不起我,你覺得你的夫人又如何?”似是感覺到蕭茲的目光,豆蔻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有些憂鬱,帶著些哀傷,又帶著幾分嘲諷。
蕭茲毫不猶豫就道:“我的夫人自然與你不同。”’
江瑟所拿到的劇本並不全,僅有豆蔻的戲份,前期及中間的不少關於男女主的戲份,都並沒有被上嘉公司拿出來。
她接著往下看,劇本里就寫道:‘豆蔻聽了蕭茲這話,卻不由笑了起來。’
‘“你嫌我不知自愛,殘花敗柳,卻不知我也是清白出身,如今當初沒有家破人亡,父母俱在,我又何需背井離鄉,卻尋找我的未婚夫。”她慘然的笑著,眼裡帶著哀慟,卻流不出半滴淚來。
“我落入風塵,非我所願,我盡力抗爭過,只是扛不過這世道罷了。”蕭茲有些鄙夷的望著她,只當這女漢/奸臨死之前,仍要找藉口,試圖逃脫。
“滿口胡言!”他想起了自己的夫人紅豆,溫柔賢淑,兩人相識、相知、相愛,到最終的相守,她也從沒向命運所屈服,像豆蔻一樣,爛進了泥中。
這樣一想,蕭茲原本看豆蔻的驚豔,都化為了反感。
他沒有說話,
豆蔻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那隻雪白的胳膊撐著身體,緩緩坐了起來:
“你原名應該不叫蕭茲吧?”
她這話,令蕭茲一驚非同小可,臉上露出警惕之色,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你是誰?”’
這一段戲是《北平盛事》裡全集高潮點,蕭茲活捉安九煜,再捉拿到豆蔻這個曾經令他丟盡了臉的女人,侯西嶺的劇本一如他以往的風格,帶著剋制與內斂。
前期的剋制,是為了後期的暴發。
當豆蔻問出蕭茲出身之時,說出自己身份時,劇情一下子進入高潮點。
她出身書香門第,從小與蕭茲定下婚約,蕭茲一心立志報國,早年離家加入新政府,為國家而奔走。
日寇之亂一起時,她的父母不願作漢奸走狗,而死於侵略者炮火之下。
她一個弱小女子在這樣的亂世裡背井離鄉,想要前往北平尋找未婚夫,卻因為人心險惡,被人強行抓走。
當時的情況下,她經歷了許多毒打、酷刑,卻並不屈服,直到遭人***終於學會了自我保護。
安九昱在世人眼中十惡不赦,但他卻是她的救命恩人,將她從那一灘爛泥中拉出。
她認出了蕭茲,可惜早年離家,已經有愛人的蕭茲卻已經早將她忘了。
最令她感到諷刺的,是蕭茲口口聲聲出淤泥而不染的蕭茲的妻子,卻當初與她一樣,曾被人拐入青樓之中。
只是蕭茲的妻子比她命好,被蕭茲早早搭救出來。
而她時運不濟,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她數次捉拿蕭茲,想要他的命,卻又數次放蕭茲一條生路,正是因為內心深處的恨與愛糾纏在一起,連她都說不清了。
當蕭茲在她面前,對妻子紅豆百般維護的時候,這個在蕭茲眼中心狠手辣的女人,卻是抿了抿嘴角,並沒有將紅豆的來歷說出。
侯西嶺在劇本里對於豆蔻這一段的描寫是這樣的:
‘她想,自己已經落得如此下場了,又何必害他夫婦再生波瀾,使別人也不得安生?’
這一刻,《北平盛事》裡‘豆蔻’這一個角色頓時便鮮活了起來,她陰狠毒辣,卻是因為一生遭逢劇變,受人傷害之故。
她出身書香門第,每月的七號前往天橋街梨園聽戲,是因為她的家人在三月七號那一天死於炮火之中。
她改名為豆蔻時,拋棄了以往的自我,也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