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有過長過一兩個月的關係。“他曾經告訴我:‘從十三歲以來,我就一直住在煙雲和電視中,所以,也許事情對我來說沒有更好的結果是不足為奇的。’”
“你也吸過大麻葉,”尼克說,“你這樣說真是太偉大了。”
“我希望我沒有吸啊!”我說。
“你操心太多!”他盛氣凌人地回答。
我知道自己正在失去尼克,但仍然據理力爭地解釋這件事: 少年從父母身邊漂離是正常的——變得脾氣暴躁、疏遠冷淡。“你一定想知道耶穌在十七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吧,”安妮·拉莫特寫道,“他們在《聖經》裡甚至談都沒談,他顯然是那麼可怕啊!”不過,我試圖突破,讓尼克說話,但他沒有什麼要說。
終於,他轉向我,就事論事地問我想不想抽點兒大麻葉。我審視著他,他在取笑我嗎?確立他的獨立性,或者試圖伸出手來——溝通?也許所有這一切。
他掏出一支大麻葉菸捲,點燃了,遞給我。我瞪了它一會兒。事實上,這麼多年來,我仍然抽大麻葉,不過次數很少。在晚會上或朋友家,偶爾我也抽上一口或兩口。
但這次不同,然而我還是接受了那支大麻葉菸捲,心想——據理解釋——這就像是上一代人的父親與他十七歲的兒子一起喝啤酒一樣,一種無傷大雅的同盟時刻。我吸了口氣,和他一起抽著大麻葉菸捲走過我的老街區。我們談笑風生,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瞬間消融了。
但它立刻又回來了,那天晚上,我們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尼克是那個好鬥的、惱怒的少年,因為被拽到亞利桑那州而惱火。我是那個緊張過度的、擔憂的、在很多方面不稱職的父親。我應該和他一起抽大麻葉嗎?當然不應該。我窮途末路——太想——與他溝通,可是,那不是個很好的藉口。
尼克同意見一位新治療師,一位作為對付少年男孩的天才而被推薦給我們的治療師。當我們到達約見地點時,尼克全身不自在,為馬上又要見另一位神經科醫生而有點兒噁心。治療師高個子,身子稍微有點兒前傾,體型壯實,一雙專注的藍眼睛。他和尼克握了握手,一起離開了。
一小時後,尼克出現了,好長一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臉上掛著微笑,臉頰紅潤,腳步跳躍。“太奇妙了,”他說,“他和其他人不一樣!”
尼克開始了每週一次的放學後治療,儘管缺席過幾次。我和凱倫也和那位治療師面談過。有一次見面,他堅持說大學會把尼克糾正過來的。這是一個可笑的想法——大學什麼時候糾正過任何人?然而我只能希望他是對的。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一部 深夜無眠(18)
我們仍然去南希和唐家參加星期三的晚宴。大人們聚在廚房裡,而孫兒孫女們則通常在樓下擠滿存放的傢俱、懸掛著的小划子的地下室裡打乒乓球,或者在起居室裡盪鞦韆。南希和唐的家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幢屋子裡面有鞦韆的房子,粗粗的繩子從椽上懸掛下來,還帶有帆布座位。
尼克好像還是很喜歡這些過節似的喜慶夜晚,但今晚他舉止怪異,在廚房裡發出一系列前言不搭後語的議論。“人想要的時候為什麼不應該想跟誰就跟誰*?一夫一妻制是一種古老的傳統。”他給南希上課,她一邊攪拌爐子上的燉鍋一邊聽。“蘇斯博士是一個天才。”他繼續談了一會兒自己最近的一些支離破碎的瘋狂哲學,我估計他經常與朋友們滔滔不絕地談論這類哲學,直到深夜。
後來,我突然意識到尼克一定是吸食了什麼東西。早上,我問他,他否認。我又一次威脅他,然而我的恐嚇已毫無意義。我禁止他使用毒品,但這同樣毫無用處。諮詢他的治療師時,他勸我們不要禁止毒品進入我們家。他說:“如果禁止的話,他會偷偷地吸,他的吸毒會轉入地下,你們將會失去他。讓他待在家裡更安全。”
朋友和朋友的朋友提出了互相矛盾的忠告: 把他踢出家門,別讓他脫離你的視線。我心想: 把他踢出家門?那他還有什麼機會?不讓他脫離我的視線?你試圖把一個十七歲的吸毒者圈養在檻內?
一個寧靜的午夜,就在尼克十八歲的生日前,我回到家中,感覺有什麼東西不見了。我忽然意識到尼克走了,而且還偷走了家裡的現金、食物和一箱酒。他是有選擇的,只拿走了非常好的酒。我慌了,打電話給他的治療師。他卻並不在乎,要我放心,尼克會沒事的,說他是在適當地“鍛鍊他的獨立性”。如果他的叛逆是極端的,那是因為我使得尼克難以有任何事情可以叛逆。
終於有人說出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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