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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推開億萬，頓時一股濃烈血腥味鋪散開來，水泥地上斑斑點點的暗黑色也讓人有不好的預感。

“我們到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億萬把一個天藍色的盒子小心翼翼的遞給魏長暮。

魏長暮皺眉，漂亮的雙眸折射出莫大的哀痛，這是他送給他的藥盒。他不願意相信那小子又會做傻事，他緩慢的伸手接過，把盒子用力握在手心。心臟瞬間像是被人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疲軟的趟在蘇闐曾經坐過的位置，摸著地上早就發乾的血跡。天空應景的下起雨來，細密冰冷的雨水落進魏長暮的眼睛，又從眼眶滑落下來，分不出是淚是雨。地上破碎的玻璃屑被雨水沖刷得閃閃發光，他雙手用力敲在玻璃星子上，感受那刻蘇闐所承受的疼痛，即便只是一刻也好。

慘不忍睹的傷口流淌出新鮮的血液，他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面色慘淡又篤定的開始自言自語，“我知道你還活著，傻子。就算掘地三尺，我都會把你帶回我身邊。”

“狂馬哥，那件事你真的不用擔心了。因為——我已經找到替死鬼了！哈！”瘸子六笑眯眯得給叫狂馬哥的男人泡了杯茶，“老天爺都不想我們死，居然被我找著了想自殺的傢伙。那小子既然想死，那順便救我們一下再死，不更好？這樣他還算死得有點用。對吧？”

“是什麼樣的人？”狂馬沒有多大的興趣，可面無表情的臉還是勉強扯出一絲微笑，他對小六的辦法其實不報幻想，他沒有說是不想讓小六那孩子跟自己一樣連最後的念想都沒有，就這麼等死。

“大概跟我差不多年紀，他往自己手上劃了很多刀，跟劃豆腐似的，很恐怖。今天我要晚發現那麼一小會兒，他鐵定就玩完了。”瘸子六也給自己泡了點茶水，吧唧了幾下嘴，心情舒暢的笑著說，“狂馬哥，等我們逃過一劫，出去旅遊怎麼樣？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城呢。”

“那你好好照顧他。我答應你，如果我們能活著，一定帶你出城。”

“嗯嗯。他是我們的救星。必須讓他先活著。我——這就去看住他。”小六憨憨的笑著，擦擦嘴邊的水漬，拿上被褥和枕頭，“狂馬哥，我們一言為定哦~”

“去吧，臭小子。”狂馬雙眼笑彎了，親切溫和的根本不似本來的自己。長久以來對瘸子六他心懷愧疚。那孩子年齡小正是讀書的年紀，卻被他拐來做這種九死一生的行當。都是苦孩子，帶他出來混是想讓他吃香喝辣。實際卻是天天喊打喊殺，好日子沒過幾天，他也從來沒埋怨過一句，想來，真覺得對不起他。他狂馬一人做事一人當，真不想連累做兄弟的。想著，眼眶不禁溼潤。

蘇闐以為自己醒不過來，可睜開眼卻見一張圓臉正用著一對小眼睛打量自己。手腕處也一陣陣傳來刺痛。他皺眉，居然自己真的還活著。

“喂。你叫什麼名字？”小圓臉扯起嗓門，好奇得看著他。

蘇闐沒有回答。

瘸子六也不介意，反正知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沒什麼重要，他總歸是要死的，“把粥喝了吧。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是你先忍忍，再過幾天，我們就能讓你如願。不過說實話，好死不如賴活著。別人想活活不成，你偏想死，真是好浪費。所以，拜託你幫我們一下忙再死。”說完，小六勤快得幫蘇闐整理了一下床鋪，給了他一床自己的被子和枕頭。

小六又嘰裡呱啦說了一堆話，小眼睛忽閃忽閃。蘇闐愣了很久，最終還是動手碰了湯勺。

第二天，小六又來看蘇闐，他端了一大碗豆腐腦，“我叫瘸子六，你可以叫我小六。等你好得差不多，我就讓狂馬哥來見你。”

蘇闐臉色好看了許多，“你們是黑幫嗎？”

“當然啦。原來你還會說話啊，我以為你是啞巴呢。”小六心情大好，在什麼都不懂的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幫派讓他蓬勃出不少自信，他只是個小混混，老闆什麼的他根本沒有見過。

“你看著一點都不像。你們被人出賣，倉庫被人端了。就算找了我做替死鬼，你覺得你們老闆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們嗎？”

“你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想死了？”小六著急得握緊了手裡的空碗。

蘇闐笑了，小六一定不知道是那碗好吃的豆腐腦讓他有了生的念頭。他要活著，而且要活得很好，他要讓魏長暮後悔，讓他後悔沒有讓他正式進幫，讓他後悔拋棄自己，讓他後悔沒有好好信守承諾。而自己活著全部理由就是讓他痛苦。

“我有一個辦法，這比找個替死鬼還要有用得多。”

小六聽後激動得又去給蘇闐買了碗豆腐腦，然後再去找狂馬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