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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道:
“表弟,你雖然狡猾,終究不過是魯肅一流的人物,哪裡能到孔明面前來獻策呀?你要打聽
訊息,就乾脆問我得了,何必悶到現在呢?你也熬不住了,我告訴你吧,人家到外國去
了。”家樹笑道:“你又開玩笑。”陶太太道:“我開什麼玩笑?實實在在的真事呢!”於
是把何麗娜恢復跳舞的故態,以及大宴會告別的事,說了一遍。伯和笑道:“這一場化裝跳
舞,她在交際界倒出了一個小小風頭。可是花錢也不少,聽說耗費兩三千呢。”家樹聽了默
然。伯和道:“你也不必懊喪。她若是到歐洲去了,少不得要家裡接濟款子,自然有信來
的。我和姑母令叔商量商量,讓你也出洋,不就追上她了嗎?”陶太太道:“男子漢,都是
賤骨頭!對於人家女子有接近的可能,就表示不在乎;女子要不理他,就尋死尋活的害相思
病了。誰叫表弟以前不積極進行?”家樹受了這幾句冤枉,又不敢細說出來,以至牽出關、
沈兩家的事。這一分苦悶,比明顯失敗的滋味,還要難受。家樹自從這一餐飯AE?,就不敢
再提何小姐了。這幾個月來,自己周旋在三個女子之間,接近一個,便失去一個,真是大大
的不幸。對何麗娜呢,本來無所謂,只是被動的。關秀姑呢,她有個好父親,自己又是個豪
俠女子,不必去掛念。只有這個沈鳳喜,一朵好花,生在荊棘叢中,自己把她尋出來,加以
培養,結果是飽受蹂躪,而今是生死莫卜,既是可惜,又是可憐。雖然她對不住我,只可以
怨她年紀太小,家庭太壞了。而且關壽峰臨別又再三的教我搭救她,莫非她還在北京?於是
又到從前她住的醫院裡去問。醫院裡人說:〃她哥哥沈統制曾來接她的,早已出院了。”家
樹一聽,AE?極了。心想這個女子,如何這樣沒骨格!沈統制是她什麼哥哥?她倒好,跟著
劉德柱的家產,一AE?換主了。關大叔叫我別忘了她,這種人不忘了她,也是人生一種恥辱
了。於是將關於女子的事,完全丟開。在北京耽擱了幾天,待樊端本到口北就關監督去了,
自己也就收拾書籍行李,搬入學校。
原來他的學校——春明大學,在北京北郊,離城還有十餘里之遙。當學生的人,是非住
校不可的。家樹這半年以來,花了許多錢,受了許多AE?,覺得離開城市的好。因此,安心
在學校裡讀書。這樣一來,也不覺得時光容易過去,一混就是秋末冬初了。
這天,是星期天,因為家樹常聽人說,西山的紅葉,非常的好看。就一個人品了一起牲
口,向西山而來。離著校舍,約莫有四五里路,這人行大道,卻凹入地裡,有一丈來深。雖
然AE?在驢子背上,也只看到兩邊園林,一些落葉蕭疏的樹梢。原來北地的土質很鬆,大路
上走著,全是鐵殼雙輪的大車,這車輪一軋就是兩條大轍,年深月久,大道便成了大溝。家
樹正走到溝的深處,忽然旁邊樹林子裡有人喊出來道:“樊少爺,樊少爺!慢走一步,我們
有話說。”
家樹正在疑惑,樹叢子裡已經跑出四個人,由土AE?上向溝裡一跳。趕驢子的驢夫,見
他們AE?勢洶洶,吆喝一聲,便將驢子站住了。家樹看那四個人時,都是短衣捲袖。後面兩
個,腰上捆了板帶,板帶上各斜插了一把刀;當頭兩個,一個人手上,各拿了一支手槍,當
路一站,橫住了去路。再看土AE?上,還站有兩個巡風的。家樹心裡明白,這是北方人所謂
路劫的了。因向來受了關壽峰的陶融,知道怕也無益,連忙滾下驢背,向當頭四個人拱拱手
道:“兄弟是個學生,出來玩玩,也沒帶多少錢。諸位要什麼,儘管拿去。”當頭一個匪
人,瘦削的黃臉,卻長了一部落腮的鬍子,露著牙齒,打了一個哈哈,笑道:“我們等你不
是一天了。你雖是一個學生,你家裡人又作大官,又開銀行,還少的是錢嗎?就是你父親那
個關上,每天
也進款論萬。”家樹道:“諸位錯了,那是我叔叔。”匪人道:“你父親也好,你叔叔
也好,反正你是個財神爺。得!你就辛苦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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