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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性地將自己脫得寸縷不留,赤腳走進浴室。望著鏡子裡清涼的影子,不著一縷的身體,光滑如絲。想必那個醉酒之夜,在他面前,自己也是如此習慣地脫得……寸縷不留吧?想到此處,突然覺得臉上熱辣辣地燒起來。唉,真是丟人。
白嫩的肌膚上隱約可見那場風花雪月所留下的粉色印記,桃桃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每到一處,心都莫明地顫動一下。我這算是背叛了浩麼?她問著自己。本來粉紅的臉頰瞬間變得蒼白,身體晃了一下,傖促低下頭,擰開水龍頭,掬捧冷水澆在臉上,激動的情緒才稍稍平靜下來。抬眼一瞥,看見靜靜躺在鏡子下方的鎮靜劑,顫抖著手拿起來,準備擰開蓋子,想想又放了回去。她突然憤恨起來,兩年來,它們竟然一直是自己的精神支柱。抬手一掃,藥瓶“啪”地一聲滾落到地板磚上,摔得粉碎,魔鬼一樣的藥丸撒了一地,衝著她邪惡地笑。
“做我的女人吧。”一個聲音突然響在她的耳邊。
明知不可能有人,還是倏然回頭。
一屋子的空。一屋子的冷。
望著鏡子裡那個神經質的女人,她哭了。
她緩緩地滑落到冰冷的地板磚上,蜷起身子,癱作一團。將臉埋進手心裡,空蕩蕩的浴室裡,傳出一聲聲隱忍的啜泣聲,和著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演奏出一曲哀婉的曲調。
桃桃的雙肩悲涼地抽搐著,燈光靜靜地打在她*的身體上,孤獨而蒼白。
哭累了,用手背擦乾眼淚,眼睛早已紅腫得像兩個熟透了的桃子。
她匍匐在地板上,開始一粒一粒地撿拾那些散落在地板上的藥丸。
第三十九章 多事之秋
又是起風時。
桃桃披了一件睡袍,推開落地玻璃滑門,走到陽臺上去,躺在躺椅上。
屋裡沒開燈,遠處的路燈次第亮起。
隔壁的別墅不知何時住了人,有幾個身影在陽臺上晃一下就迅速閃了進去。桃桃將睡袍拉緊了些,沒有人會看得見黑暗中的我吧?
窗簾在夜風中起舞,忽高忽低,忽遠忽近,只在落地玻璃滑門前旋轉。
電話鈴聲打擾了夜的寧靜。
桃桃起身走進臥室,輕輕靠著床頭,順手抓了一個枕頭塞在背後。
“桃桃……”一個來自遠洋的聲音。
“哦,媽媽。”媽媽昨天才打過電話今天又打,莫不是有什麼事?桃桃最近變得特別敏感。
“晚餐吃了嗎?”王舒雅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的溫柔、寧靜,像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
“吃了。”桃桃感到鼻子有點發酸。其實,她根本就忘記了還欠著一餐沒吃。
“桃桃……”王舒雅頓了頓,試探性地問:“你與那個浩,還在交往嗎?”
“他?”桃桃著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原來,你們都知道?”那麼,自己私自退學的事……桃桃不敢往下想,但,聽媽媽的口氣好象僅限於她退學前的事吧?“媽媽,他已經死了。”她的聲音平緩而沉著。
“啊……”這回換王舒雅震驚了,這麼年輕……半晌才反應過來:“怎麼會這樣?”
“尿毒症。”桃桃淡淡地說,彷彿在說別人的事:“就在你們去美國之後不久的事。”她沒說其實浩是自殺死的,雖然病魔始終會帶走他,但畢竟是他親手結束生命的。
“那……”王舒雅的聲音明顯輕鬆了許多。“過去就過去了吧,你還有更長的路要走哩。桃桃,媽媽這次打電話來,是有別的事要跟你商量。”她對那個浩根本不在意,很快就轉開了話題。
“什麼事?”桃桃突然緊張起來。
“是關於你爸爸的生意。”
“啊,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桃桃試探性地問。原來,他們還不知道退學的事啊。
“你爸爸在生意上遇到了些困難,這次我們在美國呆這麼久就是處理生意上的事。”王舒雅輕輕嘆了口氣,但儘量用婉轉的聲音說話:“一直沒告訴你,是怕影響你的學業。”
“媽媽……”桃桃感到羞愧無比,終於忍不住哭了。“對不起!對不起!”
“傻瓜,幹嘛要跟媽媽說對不起?”王舒雅歉疚道:“是爸爸媽媽對不起女兒,整天忙於生意卻對你疏忽了,唉……”
“媽媽……”幾乎有種衝動,要把退學的事說出來。
“沒事了,媽媽現在告訴你沒別的意思,想到你大學畢業了,本來是要你畢業後到美國繼續深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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