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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方形墨盒,工藝精細,品相極完美,掂在手心裡有沉甸甸的感覺。照人雖不懂品鑑,只瞧那品相也知是一方好物,當即笑問道:“外公又不識字,咋會有這寶物?”
照地笑眯了眼:“我同你一樣的說法,外公說這是太公傳下來的,太公年輕時,有一回下大雪,他挑著一擔水蘿蔔到鎮上賣,路上遇到一個寒酸乞兒凍在雪地裡,太公瞧他可憐,便將他移到橋敦子下。生了火給他烤還將家中帶來的地瓜給了他吃,那乞兒原是個落魄書生,受了太公的恩惠,便將這方墨盒贈給太公以作答謝。”
照天接過他的話:“外公說這是文曲星降臨,為啥給的不是別的東西,偏是這讀書人的玩意,這不意味著咱家要出個狀元郎麼?”
“竟取笑我!”照地一副嗔痴的小兒郎樣子,哪還有平日裡的老成!
照人聞言,又細細端詳了手心裡的寶,頗有興致地問道:“那個書生後來咋樣了?”
照地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外公沒說,問他他只一個勁地呢喃‘文曲星下凡,文曲星下凡’。想他是不知道的!”說罷,便偷笑起來。
三人一邊說笑著一邊整理物事,兩兄弟將各人所得的年禮全抖了個遍出來才止。
照天和玉眉的大喜日子原本定在正月的尾末,但照地過完元宵就要回府學上學趕不上,兩家的長輩便商量好。將日子提前到十二。時間有點趕,照天一顆心常提到了嗓子眼,壓下去了一會又提上來,心裡熱血澎湃又緊張得很。
年前家裡留了兩頭肥豬沒殺,正是準備給他辦喜事用的,家裡雞鴨臘肉乾菜都備得足。地裡水蘿蔔青菜大蒜萵筍紅杆兒也栽了大片地,雞蛋也有不少,豆腐磨出來就是現成的。魚跟人家定好了,這些都不消愁,只需跟村裡人打個招呼,到大喜那日來搭把手就成了。
酒席照例是在祠堂裡辦,家裡也要打掃歸置好。家裡年前就已整飭過一番。乾淨齊整得很,但章氏覺得還不夠喜氣。又重新佈置起來。門楣桌椅几子柱子櫥櫃等重新上了新漆,舊箱籠換上新的,繡墊子繡套子也換了新的,各處碼得乾淨新穎,仔細檢查了好幾遍,一個旮旯角兒也不放過。
照天屋裡除了四面木牆,全都換了新的,紅漆雕花架子床,紅漆衣櫥,紅漆桌子椅子几子書櫃等,被褥帳子帎頭那些還等玉眉的嫁妝送過來再換上。
照人覺得哥哥房裡太單調硬氣了,便將在縣城裡挑的一些家飾從櫥櫃中拿了出來,反正閒置著也是閒置著,倒不如擺在新房裡,也添些好喜氣雅意。誰個女孩兒不喜愛溫馨柔和又雅意的閨房?
一隻萬地金菊花斛,一對青玉娃娃擺件,一副穿著大顆紅綠瑪瑙下墜流蘇子的銀鉤,一副踏春圖壁掛,這些東西花了她不少銀子,雖然有些敗家,但她心裡著實喜歡得緊便買下來了。土地有滋養萬物的用處,飯食有填飽肚腹的用處,這些便是悅人耳目的用處了。
照天執意不要:“這些都是你的心愛之物,咋使得?要實在覺著大哥這屋子裡不美觀,明兒趕集隨便挑兩樣擺上就成了。”
照人抿嘴吃吃笑起來:“噯,大哥休要說了,莫道我小氣得連這點東西都捨不得?這些東西我又不是非要不可,放著也是放著,擺在你屋裡倒還能增加些美意來,你瞧這樣一裝飾,可不美觀生動多了?若換別的,還不定有這種效果了,玉眉肯定也會喜歡的!”
提起玉眉,照天便不作聲了,含笑打量了屋裡一眼,雖然只只少少的幾樣東西,但往屋裡一擺感覺就大大不一樣,有女主人的味道!想到這裡,他心中一甜,臉上的笑意更深,裡面又藏著絲赧然,那是即將成為喜郎官的羞怯。
喜弟邁著短腿在屋子裡高興地跑來跑去,被吳婆子拉走後沒一會兒又跑過來了,小娃子是哪裡熱鬧就往哪裡湊。
沈丘山夫婦進來一看,咧嘴笑開來:“咱閨女就是手巧,好看好看,沒白花這些銀子!”
“外頭可收拾好了?”照人黏過來,摟住章氏的腰身,眉眼明媚的笑問道。
“好了,好了,你出來幫娘瞧瞧可還有哪兒不妥帖!”夫婦倆這些日子臉上的笑容沒止過,照天的之前可將他們折騰得夠嗆,他相一個瞧不上相一個瞧不上,差不多的娃兒們不是娃娃抱在手上了肚子裡也懷著了,他們家那個卻仍是不急不躁地模樣。他們夫婦還以為自個娃兒眼光真那般挑,原是心裡頭有人了所以才個個都入不了眼,如今這樁事總算塵埃落定,總等著抱大胖孫子了,他們如何不歡喜!
章氏擁著閨女出了照天的房間,心上感慨良多。兩年前他們家也就能吃得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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