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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笑了笑,也不隱瞞,“沒前兒多了,想是大家屋裡的賣得差不多了吧。”
楚延娘不以為然地“欸”了一聲,道:“你不曉得哩,秦家也在收瓜子,給的價錢給你家的高,人家都挑去秦家賣了。”
章氏見怪不怪,她家動靜這般大,那有心之人怕是早就坐不住了,更何況秦家那種富戶。錢的味道好聞哩,哪個不想?哪個不望?這種買賣,只要有銀錢週轉,有路子,誰都能做,不止秦家,村裡好些常富戶都私下裡與農戶定下明年的收成了。
送走楚延娘後,她到柴房裡拿柴做飯,見閨女蹲在雞舍裡,便問她在幹啥。
“娘,現在天越來越冷了,咱的雞舍四處通風,雞凍著了可咋辦?”
才蹲在外面一會子,她就覺得有些冷了,別說這些雞了,尤其是那小雞,她甚是憂心。
“噯,雞不是有毛麼不怕冷的哩,你要著實擔心,待你爹和你大哥得著空兒了,叫他們用棕毛蓬子把雞舍封住。”章氏寵溺地瞧著閨女,也不知閨女為啥對雞這般上心,那豬啊牛啊可不見得她“關懷”過兩句。莫不是那次老族長歿了受驚,這雞給她做了伴,所以閨女才這般周全這雞?
“快進屋去,外面冷著哩。”章氏從柴房裡抱了一大捆柴出來後,見照人還蹲在那裡,忙催促道。
照人起身扯了扯有些顯短的薄襖子,這是“她”以前的衣裳,如今抽條了,這衣裳都穿不著了,看來得要抓緊時間做兩件厚長的襖子,不然大冷天的可捱不住。
晚飯是擺在伙房裡用的,伙房暖和也方便,只來客的時候才擺到堂屋去。
章氏瞧著吃得開心的娃兒們,又念起今兒楚延孃的話,心下嘆息,畢竟只是孩子,以為把種子種下去就能發芽結果子了,他們哪裡懂得這世間人心的複雜。
沈丘山瞧出她的異樣,問道:“咋了?”
三兄妹也轉過頭來瞧著他們一臉愁眉不展的娘。
這事兒遲早都要面對的,不如早些商量好有個準備,章氏定了定心神,緩緩說道:“這兩次咱家做這魚乾和瓜子的生意也賺了些錢,可這樣不能長久哩。”
接著她便將楚延孃的話說了一遍。
照人笑著道:“娘,這事甭愁哩,我早想到這茬了。”
天雨大,不潤無根之草;商道寬,只渡有心之人。於是,她將自個的想法娓娓道來:
“咱做這些也不是長久之計,只是先找到路子,等咱銀錢攢夠了,再做別的。前些日子我讓大哥請王老爺在北方帶些扁草種子下來,咱就在青山嶺種植。王老爺跟咱說他給咱提供種子,要是咱種出來了他不但採收咱的扁草,連種子的錢也不要咱出哩。”
這扁草是名貴的藥材,因長在懸崖峭壁之間,採摘艱難,數量少,藥用價值大,所以極稀罕,但也極名貴。就是看中這一點,所以她才謀了這條路子,這東西在前世裡都千金難求真實物,更何況在這裡,遠景可觀。
在這個時代,別說成品,就是種子也是極難得的,就算她家有錢若無門道的話也買不到得,所以她才想辦法從王老爺那裡想辦法。如果她能試種出來,他的利益自然不會少;如果種不出來,種子錢她家出,他也沒虧,如此划算的生意他還不願意做?
章氏聽完一驚:“閨女,那扁草是多難得的稀罕物,豈是咱家能種出來的?”
她爹是村裡的大夫,所以她對藥草方面頗有些瞭解,當然知道扁草的珍稀和難種植的理兒,她也只是聽說過並未見過,更何談知道那稀罕東西如何種植。
她當然不會以為用尋常草藥的種植方式就能將扁草種出來,若如此,這東西那般珍貴誰家不搶著種?就她家買賣些土產還有人眼熱呢。
照天是早就知道這回事的,倒並不驚訝。而沈丘山和照地連扁草是啥東西都不知道,只一臉茫然地瞧著那母女倆。
照人擒起碗,道:“爹,娘,咱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再跟你們說。”
晚飯後,一家人坐在灶邊聽照人說種這扁草的法子。
說完後,她笑著道:“如何?這扁草不難種吧?一年栽種,多年受益,可比咱種莊稼強多了。”
章氏覺得這可行,只是疑惑閨女哪裡知道這些的。
照人對於這找藉口的事,張嘴就有:“過年那會子去外婆家,在表姐那裡看書時看到的,我心裡一直琢磨著這事,日思夜想,沒成想有一天夢上我竟做了一個夢。”
說著,她停下來,微眯眼瞧著灶裡的火光抿嘴輕笑。
“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