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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眉不相信:“你沒騙我?”
照人搖搖頭又使勁點了點頭,保證自己說的是真話並沒有騙她。
玉眉狐疑地看了照人好一會兒,依她對照人的瞭解,照人對她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遂才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心。況照人這話說的是真是假,以後慢慢瞧著就知道了,她這小心肝實打實地落到肚子裡去了。
兩人又說了些體己話,瞧著天色不早了,照人便道要回家去了。
推拒了玉眉家人的留飯,出得門來時雨已停了,但她還是把傘撐開,路上風大,將雨傘晾乾回家就可收起來了。
走到巷子口,她有種奇怪地感覺,似乎總有一道視線盯著她。她轉頭往四周巡了一圈,不期然地對上一對烏溜溜地大眼,她眼睛微微眯起打量了那人一眼,大約十五六歲的男娃,面板黝黑長得極壯實,似乎有些眼熟。她在記憶中搜尋了一番也並不知道這人是誰,大概原來的小女娃跟他不熟。她迅速收回視線,將傘往右邊移一點,擋住了那道視線。
春明剛從屋裡出來要回去,瞧見堂哥春風定住身子不知在看什麼,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一抹纖秀細緻的身形,整個頭部被油紙傘遮住了。
春明怎會不知她是誰?笑嘻嘻地喊了聲“照兒”,人就風一般閃了過來擠到照人的傘下,很自然地接過照人手裡的傘柄。
照人臉上綻開細細的笑容,剛剛在玉眉家還說起他呢。
兩人有說有笑的往家走去,當然這是春明堂哥春風心裡的感覺,外面人看裡面人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哩。
其實大部分時候是春明在說話,照人在聽,偶爾才插一兩話。春明說到好笑處,照人就咯咯地笑起來,春明也跟著笑。
像春明這樣的男娃,心思活泛,長得不差,又會逗人開心,哪個女娃不喜歡呢,更何況是跟他一塊長大的沈照人,只是白白可憐了她一番痴心,“照人”心下感嘆。
過了兩日,沈丘山跟沈照天忙完外婆家的事兒回來了。
這天早上天氣正好晴了,春明跟他大哥春雲便上門來邀照天去青山嶺挖竹鼠。
下了幾天雨後的山林裡,野竹筍都出山了。竹鼠生活在長野竹的山林裡,營地下生活到,以地下莖和竹筍為食,最愛吃嫩竹筍。這個時候滿山都是脆嫩的小竹筍,食物豐富,是竹鼠抱窩的高峰期,這時挖竹鼠最容易挖到,往年他們總能挖上好幾窩,這東西去賣也比一般的東西賣得上價。平時是好難找到它們的地洞的。
照人要跟著去瞧熱鬧,這樣有趣的事兒她不去才可惜了。前世在農村長大,上山放牛砍柴火,下田割豬草,上樹摘果掏鳥窩、下水洗澡摸魚嚇、田裡吊青蛙哪樣沒做過。後來上了大學結了婚在城市裡生活了,雖舒適便利,但她卻極想念以前在農村的日子,簡單快樂。如今有機會重溫以前的日子,她又怎可錯過?她在小心不“觸犯”當地對女子的規矩,努力地維護著自己享受樂趣的權益。
想當然耳,沈丘山和章氏是不同意的。
照人極力說服兩老,說自己又不是大家子的小姐,哪來那樣多的規矩,便是山上刺多地滑自己也會小心的,況且還有大哥在呢。
見章氏臉上的表情鬆動,照人又燒上一把火,對章氏撒嬌道:“娘,你跟爹老這樣慣著我,以後我嫁人了,什麼事兒都不會不是要討相公和婆婆的嫌麼?以前我小,爹孃嬌慣著我什麼都不讓我做,旁人瞧著都好生羨慕”,隨即話峰一轉:“如今我大了,再不頂事兒的話旁人笑話女兒事小,女兒連一點生活能力都沒有,萬一嫁不出去爹孃還能養女兒一輩子麼?”這話有些誇張了,她心底不禁有些赧然。
第四章 上山
沈丘山一副“誰敢嫌我女兒我就跟誰急”的模樣:“我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寶貝會沒人要?他想求我還不樂意嫁,哼!”然後放緩語氣對閨女道:“女兒不怕,爹養你一輩子。”
照人忙賠笑道:“喛,爹最疼女兒了。”
章氏白了自家那口子一眼,嗔道“就你能耐。”
她是個明理的婦人,想想女兒的話也不無道理,於是同意了。
兒女都是爹孃心頭的肉,爹孃望兒女過舒心日子是好事,但如果養的娃兒不成器遭人嫌棄不會理事過日子,這寵愛倒變成做父母的不是了。
如果照人知道她心裡這想法怕是不知作何感想了,古代重男輕女,偏生這小姑娘的爹孃卻是跟旁人的爹孃不一樣,兩個哥哥都是田間地頭摸爬打滾長大的,女兒卻是慣著護著,五指不沾陽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