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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糟糕的混蛋一樣，明明就是那麼一個惡劣的人，我卻偏偏非他不可。

呵……

我笑了笑，卻不知道笑什麼。

我走到沙發那裡坐下，一片灰塵，可是我還是毫不猶豫地坐下來了。我記得當初我們就坐在這裡，他笑得像小孩一樣，完全不似一開始那個囂張與落魄的小痞子，笑得是那麼可愛，可是……沒有可是，人都不在了，還可是什麼。

想起往事，我想繼續笑，可是笑不出了。

我說：“藍月湖，要是你再不出現，我就真的會忘記你的。”

我會忘記的，兩年前那些影像，我現在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當時你究竟笑著對我說了什麼話了？我真的記不清了，我也許真的年紀大了，記憶力慢慢衰退，我想，總有一天我會忘記你的，藍月湖。

“可是我不想忘記啊……”我整個人往後一躺，躺在滿是灰塵的沙發。

我舉目看著灰色的天花板，已經好幾個地方結個蜘蛛網了。

過去，我想過找人來清潔的，可是——

我卻像笨蛋一樣，依舊不想讓你唯一遺留下了的痕跡以及味道就這麼消失，明明早就沒什麼味道和痕跡了，但我就是不想……呵，認識你以後，我總是傻得不像方浩明瞭。

我就這麼讓屋子積滿灰塵，也不要那些痕跡消失……

我想你。

這三個字。

我一直不願承認。

可是，就算我已經不記得你說過的話，我不記得那些生活的細節，甚至是不記得你的樣子，但我還是騙不了自己——我想你了，藍月湖。

“你這個混蛋，怎麼就這麼狠心啊？”

我閉上眼睛，試著讓自己在黑色的世界平靜下來，甚至是入睡。

然而就算閉上眼睛，看見的是黑色的世界，那裡依舊還是那麼刺目。黑暗，總是讓我的眼睛很難受，有股欲哭的衝動。我咬緊自己的嘴巴，不讓那些衝動迸發。

兩年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很多次，都以為自己撐不住了。可是，人就是那麼頑強，就算是行屍走肉，身體卻似乎有自己的意識，不自覺地，最後還是回到這個出租屋，看著根本就沒有人的房子，躺在滿室灰塵的沙發上，做著夢，不可能實現的夢。

夢裡，我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方浩明，方浩明，方浩明……”

聲音很近，似乎就近在耳邊不停地迴響。

然而，當我一睜開眼，卻發現無比遙遠，也許一輩子再也聽不到了。我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覺得無論是黑暗的世界還是光明的空間，一樣讓人難受。

“可惡——！！”我一拳打在沙發隔壁的茶几上。

手很痛，可是痛楚卻讓我從夢幻中清醒過來。

我真該醒來了。

媽的，我為什麼要為了藍月湖那個爛人搞得自己如此糟糕！

他有什麼好的，除了那副皮囊之外，根本就想不出他有什麼好處！

可是，為什麼明明就是這麼一個爛人，我還要堅持，而且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憤然地從沙發上起來。

“呵，都到這地步了，我怎麼就不放棄呢？為了你傷害了我的家人，傷害了無辜的紫君……呵，我這麼不顧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看著窗外那片狹小的天空。

其實我的人生也是那麼狹小，只要那混蛋出現，就是我的整個世界了。

我……真的無藥可救了……

“我為了你，跟紫君離婚了，你知道嗎，藍月湖？”

說完這句，我朝出租屋的門口走出。

不過——走出這個門口，我該選擇那個方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