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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爾白了她一眼，看了看最近的山坡，用棍子捅了幾下雪地，然後躺在雪地上，一路滾了過去。紅衣少女噘了一下嘴，一縱身，紅色的靴子在雪地上點了兩下，就躍到實地上。

看著摩爾眺望四周，她這才想起自己的那些僕人，大聲地喊叫起來：“小翠！小翠……”一連喊了二十幾聲，可是都沒有人應。摩爾不耐煩地喊道：“別叫了，他們肯定遇到滑破，不知道被雪流衝到哪裡去！十有八九是掛了！”

“什麼？哇~~~”紅衣少女想起自己的孤單、想起這些剛才還陪著自己的人，轉眼不見了，鼻子一酸，大哭起來。

“哭什麼哭？老子的羊還沒有了呢！”摩爾說著，不屑地鼻子哧了一聲，轉身沿著山脊，朝小村子的方向跑去。

“你的羊怎麼能跟我的人相比？”說到這裡，才發覺摩爾正在走開，她馬上高聲喊道：“站住！你去哪裡？你可不能把我一個留在這裡，小氣鬼！”

說完，她就追了上去，跟在不說話的摩爾身後，嘴裡不停地嘟啷著。摩爾一路上也不搭話，他現在想的不是那群羊和這個煩人的女孩，而是家中臥床不起的菲利普斯。

跑了一頓飯的時間，終於來到曾經的雪雁村前。

村子沒有了！村子原來處於的斜坡也都不見了，那裡留下嶄新的土壤和岩石。

“菲爾！”摩爾呆立了一瞬，就忽然發瘋似地衝下山坡，雙手拼命地在雪地上挖掘著，挖掘著……，直到雙手僵硬，再也挖不動了，他就用腳去踹，用頭去頂！

紅衣女孩被他悲慼的情緒感染了，也跟著一起挖了起來。

日頭西斜，他們挖出來幾具凍僵了的屍體，還有一些石頭瓦礫，以及一些食物，他們終於挖不動了。摩爾喘著氣，想起菲利普斯的音容笑貌，雙眼冷冷地，透著無比的悲哀。他解開衣襟，拿出一隻黑色的牧笛吹了起來。

一隻簡單的牧笛，在摩爾的演奏下，居然能吹出一首氣壯山河的曲子！裡面有大山的氣勢，奔騰的獸群，還有千軍萬馬的廝殺聲……

紅衣少女聽得呆住了，沒有想到，如此雄壯的樂曲出自這個柔弱的少年口中，她頓時對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不敢打擾摩爾，默默地在廢墟中找出兩個凍得發硬的麵餅，走到摩爾的身邊，柔聲地說道：“別吹了！人死不能復生，吃點東西吧。”

一曲吹完，摩爾對著雪地說道：“十八歲！難道我到了十八歲的遭遇就是這樣的嗎？菲兒，這是你教我的曲子，你走吧！我會記住你的話的，好好活著！”

說完，摩爾覺得胳膊上的胎記處有些異樣，隨手摸去，印記閃過一道幽光，他的腦海中跳出一個鏡頭：一望無際的冰川上，無數的戰士浴血地戰鬥，廝殺聲震天，日月無光……，那時間持續得太短暫，一瞬即逝。

（“好好活著，十八歲以後，你就不一樣了。”這是菲利普斯每天都要對自己說的話。）

摩爾從走神中清醒過來，對著雪地鞠了三個躬，這才對接過紅衣女孩的麵餅，揣進懷裡，說道：“我帶你出山，然後分道揚鑣。”

“我叫紫希，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交個朋友吧？”紅衣女孩紫希摘掉手套，伸過手，問道。

“我叫摩爾，山裡人，和你交不了朋友的。”摩爾沒有握她的手，而是默默走開。

“嘻嘻，我才不管你是什麼人呢？我今年十七歲，以後喊我叫姐，我會罩住你的！看你的屁股都要露出來了！羞死了！”

“去！小毛丫頭，我今天滿18歲！那還不是你燒的？你要陪我一條褲子！”

“是你！小氣鬼，要不是你，雪雁早就……”

……

菲利普斯的死，讓摩爾的心性產生了極大的變化，到了後來，他也就不再說話了。只有紫希一個人的聲音在山地間飄蕩。

因為地震和雪崩，地貌特徵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以前的路都不見了，只能靠印象走。可是一直走到天黑，他們也沒有走出大山，走來走去，總感覺是圍著一個山頭在轉悠。

最後紫希埋怨道：“早知道，我就把魔獸帶來了！都是老爸，說什麼打獵也是歷練，要靠真本事！哼，你們這些男人，都笨得要死！有省力的方法，為什麼不做？偏偏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現在……”

“小丫頭，你有完沒完？嘮嘮叨叨煩死了！吵得我都忘記路了！”摩爾搶過紫希的話頭，喊道。

“不跟你說話！你個小氣鬼！我走不動了，我要休息了！”紫希說著，真的一屁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