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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談笑咬了咬下唇,猶豫了。這趟從天華山出來,她本就老鼠一樣小的膽子變得更小了,她覺得什麼都可怕,山可怕,樹可怕,水可怕,尤其是人最最可怕,比天華山上長得最兇惡的長刺尖嘴的刺豬還要可怕。所以她突然看見個人受傷了躺在那裡,就在想到底過不過去呢?那個人會不會死了?
她記起玉華峰上曾經有一隻小白兔鑽到她的丹房裡去了,那小兔子白白的毛柔順光滑,紅紅的眼睛更桃核一樣,水水的還會發光,她第一眼見就喜歡上了,於是每日練功回去都會抱著小兔子玩耍。她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白白。可是後來清微師兄發現了兔子,卻說那小白兔靈力微薄,資質低劣,即便養在身邊也沒什麼用處,還會影響她的道心,本想帶走,但清微師兄心軟,經不住她懇求,最後還是留在了她身邊,囑咐在小院中養著即可,不能帶進丹房。
白白在院子裡活動的空間就大了很多,小談笑又不想拴著它,所以任它到處玩耍覓食,有時候還會追過去往前一撲,雙手抓著它抬起來,趴在草地上看它蹬著小短腿抖著毛茸茸的長耳朵的可愛模樣。
可是好景不長,有一天她練功回去發現白白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地睡著,怎麼逗它都不理人,抱著它也不睜眼睛,小身子還硬硬的冷冷的。她抱著小白白去找清微師兄,師兄說白白死了,它的壽元到了。
於是小談笑明白了,死了就想睡著了一樣,但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小談笑猶豫了半天,還是邁著小短腿往大石頭那裡靠過去。她慢慢挪動著步子總算到了那少年大約兩米遠的地方,蹲下身子找了塊石頭輕輕丟了過去,然後問:“喂,你怎麼了?”
那少年動也不動,絲毫沒有回應。
小談笑又丟了幾塊石頭砸在他腳邊,那少年還是一動不動。
善良的小談笑想起自己口袋裡還有傷藥小還丹,也有止痛止餓的尚果,心想如果這個人不是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的話,這些東西應該有用的。
姬雲華和秦清微雖然從來沒教過小談笑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死扶傷助人為樂,但也從沒教過見死不救之類的話。其實在修仙界見死不救的事情還是很普遍的,一是道心涼薄,二是怕惹禍上身,三是——可以搶奪死者的丹藥法器寶物等等。這已經成了修仙界不成文的法則,同門同宗或相熟的人或者不會這麼明目張膽,但陌生人之間基本已經預設了這樣的做法。
可是小談笑還不知道,她的師父和師兄們還沒有給她上這麼重要的一課。
所以此刻小談笑在確定那少年不可能跳起來做什麼可怕的事情之後,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摸出幾個小還丹和尚果走過去,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費了很大的力氣掰開他的嘴巴把丹藥尚果一股腦全塞了進去。
小還丹是入口即化的,尚果如果不咀嚼,在舌頭上放一段時間也會化成清流順著食道流進身體裡的。小談笑每次都要用咬的不過是習慣使然。
做完這些之後,小談笑退了幾步等著,腳下卻不敢放鬆。她想若是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她就趕快跑,跑得越遠越好。
好在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小談笑很有耐心地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到後來站累了乾脆坐在地上看著少年的臉。少年面板有點黑,眼睛應該有點長,不過比不上她的師父好看,眉毛濃濃的,鼻子有點高,嘴唇太白了,不管怎麼看都比不上她師父和師兄們好看。小談笑胡思亂想著,完全忘了自己此刻一身的狼狽,她想如果這個人還不醒,她就要走了,她要去找師父和師兄。
她正想著,那少年突然咳了一聲,胸膛跳了跳,肩膀往旁邊歪了歪,緩緩睜開了眼。
小談笑喜道:“你醒了?”忍不住想往前走兩步,可是剛站起來,眼睛一陣發黑,又坐了下去。她的身子還是太虛弱了,加上她分出去不少尚果,自己的尚果便要省著吃了,所以體力的恢復總是顯得不夠。
少年的目光冷得像是玉華峰上的冰泉,雖然沒有惡意,但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實在算不上和善。他彷彿什麼都不在乎,對什麼都沒有感覺,只是靜靜看著小談笑,沒有一個字,沒有一個動作。
敏感的小談笑吞了吞口水,坐地上不動了。
“你救了我?”沉默良久後,少年沙啞的聲音傳來。
救就是幫助的意思,小談笑在腦子裡想了一遍,點了點頭。
“誰讓你救我的。”少年冷冰冰地說,沒有一絲感謝,相反似乎還有埋怨。他說完之後雙手握了握拳,似乎在測試自己的力氣,然後伸出手扶著大石頭艱難地站起來,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