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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氣味怪,氣氛也有些怪。
談笑低著頭綁布條,渾然不覺離歌正直直地看著她。當然即便她看見了,也不會知道離歌在想什麼。離歌有時候尖酸刻薄,有時候又溫和隱忍,談笑從來不去分辨他的心思,也不覺得有必要搞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談笑好不容易綁好布條,聽見離歌從喉嚨裡破出一聲沙啞的笑。
她心裡跳了一下,退開兩步道:“你還是不說嗎?”
離歌的髮絲凌亂地貼在額頭、雙頰,他的頭髮大半都沾上了手臂上流出的東西,衣服也殘破髒亂。他沒骨頭一樣靠在旁邊的牆上,整個人狼狽不堪,可是他卻一直很安靜,很淡漠,彷彿無論怎樣的苦難和疼痛都無法讓他動容半分。他沒有再看著談笑,他的目光沒有焦距,他同樣也不想說話,他不覺得此刻無力脆弱的自己還可以說出什麼話來。
談笑的拳頭緊了緊,突然走上前去抓著他的左臂要把他扶起來。
“做什麼?”離歌要甩開她的手,奈何力氣不夠,掙扎半天卻不得其法。
談笑道:“回去。”
離歌諷刺地笑了,“你是說我們?回去?回哪兒去?”
談笑平靜地說:“對,就是我們,迴天華山。”
離歌於是笑出聲來。他越笑越大聲,卻越笑越沉悶。
談笑惱了,“你笑什麼”強行扯著他走到門口,卻想起松林中似乎有人看守。她這樣明目張膽地拖著離歌,根本帶不走他。
“談笑,你不是從來不管別人死活嗎?怎麼,今天腦子被水浸了,傻了不成?”
談笑皺眉,卻想不到話去反駁。
“行了,不用你假惺惺裝好人,你明知道我們出不去,做出這種樣子給誰看。”
談笑又羞又怒,她可能確實是考慮得少了些,但她是真心要帶離歌離開這個鬼地方,沒想到卻被人說成“假惺惺裝好人”。
“我沒有。”談笑硬著脖子回了一句。
“哦?沒有嗎?那你現在扶我出去,走啊。外面至少有十個人躲在四面八方,你只要帶我在他們眼皮底下走出去,走出青蒙山,我就相信你。”離歌斜著眼看她。
談笑氣得放開手,“你明知道……”話沒說完,離歌由於慣性的作用支撐不住重重摔在了地上。
談笑急忙蹲下身子去扶,離歌一手揮開她伸過來的手臂,自己慢慢起來扶著牆又回到了矮桌邊。
“你……”談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犟脾氣起來,咬牙狠狠丟下一句:“隨便你。”說著就要出去。
離歌喊了聲:“站住。”
談笑本來不想理他,但一想到底是自小一起修行的同門,除了師父和清微師兄,就數他和肖崇真還算與她有點交情了,於是還是站住了。
離歌緩緩道:“看在同門的份兒上,給你一個忠告。出去時手在樹上抹兩下,不要帶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出去。”
談笑翻過手掌看了看,掌心隱隱顯出一種灰黑色來。
她實在忍不住了,“他們控制你,威脅你,要你做什麼?”
離歌不耐煩地掀了掀眼皮,“小孩子懂什麼,趕快滾,一看見你就煩。”
談笑本來是要走的,但聽離歌這麼說,心裡就咽不下這口氣來。
她轉頭往回走,邊走邊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讓你製造屍獸對不對?那些失蹤的人現在已經成了養屍獸的屍體了對不對?我不知道暗巫族和屍獸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們既然留下你,一定是因為你能控制屍獸的生長,對不對?屍獸我已經見過了,不瞞你說,那些屍獸就是我殺的你不是很本事嗎?看你現在什麼樣子?真是……真是……丟人現眼”談笑雖然性子冷漠,但對相熟的人卻很真誠。她也是氣糊塗了,腦子裡想半天才想到這麼個詞。
談笑氣沖沖地走過去踢了他一腳,繼續道:“你起來你倒在這裡做什麼?你難道就沒想過出去?看我做什麼看你自己說什麼別人假惺惺,你有本事一句話也別說,裝什麼……孫子說話斷斷續續,你愛說不說,我管你去死”談笑腦子裡飛躥著許多她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話語,有很多是她出了天華山這段時間聽別人說過的,所以用起來也不太熟練。不過她覺得大概意思應該就是這樣了。
談笑想她大約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用這麼激烈的語氣說過這麼多話。而離歌也驚訝地發現,在天華山中經常悶不吭聲好幾天的談笑居然可以很順利地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這麼想著,突然就氣氛就變了。他被談笑踢了一腳的地方很疼,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