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上演多長時間。
當突然傳來狄大將軍于軍前陣亡的訊息之時,蘇幕遠的小女兒蘇馨筠正風光入主東宮,已正式投向太子一黨的蘇幕遠不知為何忽然對狄大將軍的孤兒寡母冷淡疏遠了起來。
說到底,他們在蘇幕遠的心裡始終不過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對於棋子唯一需要關心的就是它的利用價值。有用的時候自是刻意地俯就拉攏,一旦失去利用的價值,當然也就會立刻被無情地捨去。
取捨之間,考慮權衡的只是自身的利益與得失,所謂的血緣,所謂的親情,也不過是比紙還薄。
孃親受到夫君戰死、父親拋棄的雙重打擊,在貧苦中留下的病根急遽發作,連對幼子的不捨亦無法羈留住她的生命。
那個時候,當所有人從身邊離去,他幼小的心中除了悲傷、茫然、恐懼之外,還有的就是恨。
當年幼的他攜著父母的靈柩,孤身隨師父遠去西疆,一步一步踏出荒寂的將軍府之時,他的心中也不是不恨的。
只不過現在的狄霖,早已經不再恨了。
並不是歲月的流逝已令他忘卻了仇恨,也不是他學會了寬恕,而是他已經想通了。
因為他已漸漸明瞭,除了他的身上不可否認地還流著一部分蘇家的血脈以外,其實早在二十年前,與蘇家已然是形同陌路、恩斷情絕了。
既已沒有了親情,又何來怨恨?
既已不是親人,那麼,從今以後,就只是陌路而已。
狄霖抬眼,他的眼中一片清明,緩緩地說道:“狄霖又怎敢對位高權重的堂堂太傅有任何怨言?”
他自始至終都是口稱蘇太傅,語氣聽來雖無一絲不恭,但本是至親,卻用著這樣恭謹的口吻和稱謂,直透著股無法言喻的疏遠和冷淡。
皇太后不禁微微動容,嘆息一聲道:“哀家知道,蘇家終是虧欠你們良多。只是……”她注視著狄霖的神情漸漸變得凝重,聲音也變得低緩,“只是不管你心裡怎麼想,那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清楚,你與蘇家是密不可分的,血緣關係是至死也無法斬斷的。蘇家興,你方可重振狄家,若是蘇家亡,覆巢之下又焉有完卵?”
這一刻,她似乎已不再是那個僅僅憑藉著無比美貌、只懂得賢良淑德的溫婉女子,而象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過,這後宮中的哪一個女子又不是這樣呢?
縱然是當年再天真善良的女子若在這深宮裡起伏了十載而生存下來,只怕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因為不變成另外一個人就活不下去。
她深深地看著狄霖,看著這張年輕俊逸的臉龐還有這張臉龐之上雖不激烈但卻異常決絕的神情。
“請太后娘娘放心,狄霖一定會謹守職責,保護好陛下的安全。”狄霖的聲音低緩而堅定,那雙黑如曜石的眼眸閃耀出驕傲和自信的光芒,彷彿已有千億的繁星溶入了他的眼眸之中,“至於其它的,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也只做我想做的事情。”
狄霖說完這句話,就叩拜而去,他知道皇太后是在試探、拉攏自己,但卻連虛與委蛇的心情都沒有,他也知道自己的拒絕可能會帶來什麼後果,但他就是不想與蘇家的人扯上絲毫的關係。
狄霖離去的身影已消失了很久,皇太后仍然沒有收回目光。
還是太年輕了,這樣的驕傲,耀眼而炫目,但卻是還不懂得過剛則易折的道理呀。
慢慢地,一絲笑容從她的唇邊一點一點地顯現,但這笑容到達她的眼中時,卻變成了濃濃的苦澀,無法消融的苦澀。
事實上,她想放聲地大笑,冷冷地大笑,只是做為皇太后的尊貴身分,還有從小的淑女教養不允許她這樣去做。
誰不願意只做自己願意去做的事情?
誰又願意做只能任人擺佈的棋子?
然而在這世上,誰又敢說自己不是棋子?不被誰或是自己的慾望所驅使著?
縱然尊貴如她,亦不過是枚棋子。也許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就是,她是枚比較重要的棋子而已。
從小錦衣玉食的悉心培養,斥重金聘名師教習詩書琴畫,令她的美名與德行傳揚天下,這所有的一切也不過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入主後宮,能令蘇家榮寵不衰。
說到底,她依然只是蘇幕遠謀取更多權力和最大利益的棋子,同樣沒有自己的意願,沒有自己的選擇。
這樣的認知是她在進宮以後方才得出來的,在此之前,她一直天真地認為自己是想要什麼都能得到的天之驕女,是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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