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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文清一時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抬眼看了眼滕俊旭,但終還是沒開口叫他。只淡淡頷了下首,輕聲說道:“天太晚了,不方便,若不是急事,明日再說可以嗎?”
滕俊旭面色僵了僵,她居然避嫌,呵呵,低頭苦笑了下,掩飾去痛心的眼神,說道:“我只幾句話,不會耽誤你太久。文清,你,以前有沒有愛過我?”說完,抬首直視著寇文清,凝神屏氣等著她的回答。
寇文清怔了一下,低首垂目掩飾自己的尷尬,想了會,聲音有些僵澀,回道:“那是過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
滕俊旭心痛了下,側身握拳籲出口氣,嚥了咽乾澀的嗓子,說道:“我想聽,就這一句。”
寇文清抬首仔細看著面前的滕俊旭,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惜除了晦暗的表情,什麼都沒有。咬了咬唇,說道:“當年你給我的那銀簪,還記得嘛?”
聽到這話,滕俊旭胸口一熱,緊握的手掌鬆了鬆,想抬手觸控一下眼前他朝思慕想的人,卻給寇文清底下的一句話,僵住了動作。心被再次狠狠撕裂,這次連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我託人還給你了,看樣子,你還沒收到。那個,今晚的宴請你該去的,我想你從未喝過我娘釀的酒。實話,我也不知道娘會釀酒,可惜了,那是我珍藏很久的幾壺酒。”說到這,寇文清停住了,低首看著青石磚。
想了會,繼續說道:“你沒死,聽說還中了榜眼,現在又要升官了,是吧。滕爺爺會很高興的,我想……”
“那你了,你不高興嘛?文清,你真的什麼都忘了嘛?”滕俊旭搶白道,身側握緊拳頭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感,不能嚇到寇妹子,她是個單純的傻丫頭,不能破壞自己在她心裡的印象。不能,她是自己的。本來就是,誰都奪不走。現在只是老天爺的一時惡作劇,他必須接受。
“我,我……我想我娘、爹爹還有文斌他們一定也替你高興,我當然……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嗎?當然替你高興,滕爺爺泉下可以閉眼了。”寇文清很是緊張,不知自己胡言亂語了些什麼。
滕大哥變了,那眼神好嚇人。不再是那個憨厚淳樸的滕大哥了,眼前這像披著地獄之火般陰森的男人,絕對不是她心裡那個滕大哥。
“我想說的,就這麼多。夜很深了,我先走了。”說完,寇文清小心地打量了眼滕俊旭,淡漠有禮的蹲身福了福,剛想離開時,卻被滕俊旭快步抓住了她一隻手,兩人同時僵愣在了那。
寇文清害怕提防的眼神,在滕俊旭支離破碎的心上又狠狠撒了把鹽。滕俊旭劇烈抖了下顎,努力壓制自己此刻如刀絞般的痛苦,如瀕死的野獸般低聲嘶吼道:“你怕我,文清,你怎麼可以怕我。我是你的滕大哥呀,你該是我的妻子。你怎麼可以怕我,拿這種眼神看我。”
寇文清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努力掙扎著想脫離他的箝制,貝齒咬著唇,強忍著手腕處的劇痛,冷聲提醒道:“滕參事,請你鬆手。男女授受不親,請你避嫌。”
聽到這話,滕俊旭手握得更緊,寇文清終是敵不住疼痛,眼淚掉了下來,看著一臉陰沉的滕俊旭,喃喃開口道:“你真的是滕大哥嘛,別人總說歲月無情變化無常,我一直不信。可現在,我信了。事已至此,苦苦相逼,到底為什麼?怕,我確實怕此刻的你。甚至可以說是畏懼,何必了。你問我愛不愛,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只知道突然滕大哥死時,我感覺天塌了。
那時若是知道你我會像今日這般對峙,還不如隨著藤爺爺一起去了。你沒死,那時為何不告訴我們。我不想說,本不想說。因為一切都過去了,為何在我認命重新再嫁的時候,你偏偏又出現。若是這是命的話,我沒法接受。真的,你是不是怪我沒替你守寡,沒有繼續等著。
可是滕大哥死了,我知道他死了。我傷心痛苦過,甚至想去地下陪你。可是,我還有家人,我的命是爹孃下跪求來的,他們二老為了我受的罪夠多了。真的,我再無所求。只求他們可以安安穩穩過日子,頤養天年。
滕大哥,我確實虧欠於你。不是個好女人,所以你罵我怪我甚至恨我,都可以。但只求你我真的不必再相見,欠你的,我來生想還。此生,你我再無可能。所以,請你放手。我希望我心裡的滕大哥還是那樣憨正純摯,好嗎?”
說到這,寇文清泣不成聲,為什麼一切變成這樣。老天爺,你究竟想怎樣?她真的好累,眼淚無聲地滴落到滕俊旭的手背上。
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滕俊旭迅速鬆了手,仰頭苦笑著,笑聲甚是哀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