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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區柯克的電影《鳥》。可能他們享受這樣的旅行是因為打獵變得很容易,一無所獲是不可能的——幾乎和銷售衍生產品一樣容易。他們說海外遊獵,還有年度泥鴿靶射擊比賽的目的是進行業務訓練。這種邏輯不僅僅是為了報銷經費,它自有道理。獵鴿是出色的訓練,是為使人更為愉快的殺戮所作的準備。而現實生活中,複雜衍生產品的“彈片”將刺穿富有的、毫無懷疑的“人鴿”的胸膛。
所有人似乎都受到了狂熱情緒的感染,包括泥鴿靶射擊比賽的舉辦者,桑達諾那的主人喬治?伯德納。1986年,伯德納打破傳統,把他的聖地租給摩根士丹利舉辦了第一次泥鴿靶射擊比賽。後來的幾年裡,伯德納從比賽中進賬頗豐,他決定再次打破傳統,把桑達諾那從崎嶇不平的鄉村射擊場擴張成高品位的公司活動基地。自90年代初,桑達諾那借了大量貸款,來擴張和改善射擊設施和會所。伯德納也開始接受公司會員,並把原本有限的當地會籍擴大到了富有的外地客戶。除了泥鴿靶射擊比賽之外,桑達諾那還主辦了為數眾多的其他公司活動。
到1994年,這家射擊會所經營哲學的轉變就與摩根士丹利的轉變一樣明顯。今年的賽後宴會將在新建會所的優雅餐廳裡舉行,桑達諾那的僱員將向我們提供野味(顯然是從其他地方打來的)和美酒。桑達諾那也和衍生產品買家一樣,源源不斷地向銀行借貸。
我注意到泥鴿靶射擊比賽具有某種動力,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今天早上出現在桑達諾那是否純屬偶然。桑達諾那周邊是不是有某種龍捲風,神秘地吸引著摩根士丹利的僱員?是不是早在1986年,這股龍捲風就已經開始吸引我了?第一次泥鴿靶射擊比賽舉行的時候,我剛高中畢業。難道從那時起,遠在堪薩斯的我就已經感覺到了泥鴿靶射擊比賽的力量?隨著一次接一次的泥鴿靶射擊比賽,我從法學院畢業,搬到紐約,進了第一波士頓。1993年的泥鴿靶射擊比賽之後,我加入摩根士丹利,被捲進了公司衍生產品部的漩渦。這難道都是巧合嗎?還是說,有種說不出的力量一直引導著我?
稻草人抓住我,堅持要我加入他那組。他顯然認為既然我是從堪薩斯來的,槍法肯定好。他大錯特錯了。我不敢告訴他當我還是童子軍隊員的時候,就曾經因為屢次失敗而無法得到射擊獎章,精神備受摧殘。那時,得獎的要求是三發子彈中的一發打中靶子。其他童子軍隊員都嘲笑我。他們也是堪薩斯人,所以經常聽到關於打靶的笑話,但是從來沒有碰到過真的一槍也打不中的人。
萊克斯悄聲告訴我,他聽說射擊比賽的組織者要給成績最差的人發一個特別獎。我慌了神,連忙盤問稻草人具體安排。他確認說沒錯,最差的人將得到一件獎品,一個沒人想要的銀盃——克魯姆杯,他(或她)的名字將被刻在上面。克魯姆杯是以理查德?克魯姆命名的,他是摩根士丹利特別有錢有勢的董事總經理之一。他參加過一次泥鴿靶射擊比賽,卻發現他和我一樣,居然連靶子的邊緣都打不到,結果氣急敗壞地宣佈再也不會來了。我一邊檢視克魯姆杯上的名字,一邊想象我的名字也被永遠刻在上面。我想知道,如果我轉動鞋跟,互相碰撞三次,是不是就能回到堪薩斯①。稻草人打斷了我的想法,說我當然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們這一組正在門外集合,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第五章 大災難(7)
射擊實際上持續了兩小時左右,但是我的萬分窘迫的狀態卻使我覺得彷彿過了好幾天。最初,各隊人馬對桑達諾那狂轟濫炸,空中充斥著子彈和打碎的黏土。樹林裡是一再重複的大喊大叫聲,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開火!”接著是12發子彈震耳欲聾的轟鳴和一陣有創意的汙言穢語。開火,砰,一片謾罵。開火,砰,一片謾罵。
射擊場是由十一二個射擊站組成的,四個小組穿過濃密的樹林和泥濘的小徑交換場地。幾次下來,槍聲和罵聲翻了番,又翻了番。射手們開始了狂熱的賭博。開槍,砰,給錢。開槍,砰,收錢。每次射擊都有大筆的賭注易手。
不久後就有人開始作弊。因為下雨的關係,很難看清某個人是否射中了目標。就算某個射手根本什麼也沒打中,而且心知肚明,如果他射完後充滿信心地宣佈“十發八中”,經過一番爭論,他也可能矇混過關,得到比如說六分。開槍,射中,收錢。開槍,沒中,撒謊,仍舊收錢。
隨著射手們攝入了越來越多的酒精和雪茄,射擊的質量開始土崩瓦解。幾小時後,所有人的側重點都從打鳥轉移到了威士忌和菸草上。開槍,砰,給錢,喝酒,抽菸。開槍,喝酒,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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