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何謂忠臣、良臣?(第1/2 頁)
午後,趙佶書房。
書房內一共只有九個人,向太后坐在屏風後,梁師成站在屏風側面。
皇帝端坐於書桌後,圓凳五隻擺在書桌前。
當朝左相章惇、當朝右相韓忠彥、當朝樞密正使曾布、七品小縣令宗澤、七品小縣令張叔夜。
還有一人,梁莘。
梁莘沒有圓凳,他穿著八品文官的官服,站在趙佶書房的角落處,面前擺了一張桌子,上有紙筆。
棄鄯州是韓忠彥一脈的主意。
用意很單純,就是抹去一切關於王安石的功績與豐碑。
今日論政。
從傳閱宗澤等人回答趙佶三問開始,三位朝堂上的大人物就非常清楚,今日誰都別想好過。
曾布想法很好,融合兩脈,共存。
章惇與韓忠彥卻絲毫沒有半點這樣的想法,他們只有一脈求活,另一脈必須全滅。
韓忠彥先開口了:“臣以為,西北軍費消耗巨大,當地民生彪悍,羌人與吐蕃貴族蠻夷之,近些年來天災連連,民不聊生,當開源節流,放棄鄯州。臣以為,不僅要放棄鄯州,整個河湟都無用。”
然後,就是長達一刻鐘的高論。
趙佶聽完,立即就不高興了。
放棄整個河湟,那洮硯礦區呢?
可他不能開口,事先有言,論政他不能開口,不能有任何偏向性的言語。
章惇馬上接過話題:“臣以為,我大宋國土,一寸也不能丟,河湟失政,是人為過失,廟堂之上決策、派去的官員用心,假以時日,鄯州、河湟必可以王治之下。”
吧啦吧啦……章惇也是一套高論。
兩人瘋狂的輸出,吵的聲音越來越高。
曾布呢,只說了一句話:“若想河湟安定,除了文治之外,必須派兵,國庫暫拿不出這麼多錢來。但,臣認為,國土不能棄。”
一個要棄,一個不願放棄,一個和泥。
就是這樣,吵。
向太后內心是清楚的,早在許多年前,新法一脈就把舊法一脈往死裡整的不止一次,而後有反覆,但在上一任皇帝期間,新法再次大興,新法一脈繼續把舊法一脈往死裡整。
此時,自己是偏向於舊法的。
舊法一脈估計也會用最殘酷的手段,報復新法一脈。
但是。
你們鬧歸鬧,拿我趙家的土地說棄就棄了?
突然,張叔夜站了起來,大步向前,對著趙佶一禮:“官家,臣聽聞蔡氏兄弟不法,正在查抄其家產,市井傳聞,其家中抄出的錢糧堆積如山,臣以為足夠十萬大軍一年半的用度,臣不懂用兵,臣獻上對羌之策,請官家過目。”
說完,從袖子裡抽出一本奏疏。
向太后側頭問梁師成:“蔡氏兄弟查抄家產有多少?”
梁師成回答:“還在統計與測算中,以當下看,遠超千萬貫之巨。”
聽完,向太后輕輕一擺手,梁師成這才去拿過張叔夜的治羌論,先送到趙佶手邊,趙佶看這個,就是狗看星星。
但也要裝模作樣看一遍。
梁師成這才拿去給向太后看。
向太后剛把那份治羌論拿在手中,韓忠彥就怒斥張叔夜:“你是那一科,第幾,現任何職?”
張叔夜上前準備回答之時,梁師成上前一步:“大娘娘與官家下詔論政,論的是治國之法、護民之方、強我大宋之道。韓相公,此時狂浪,眼中可有大娘與官家。”
韓忠彥猛然間反應過來,那日梁師成單獨叫他出來,讓他看著蔡京被抄家。
當時就有句話。
是暗示,也是警告。
此時,韓忠彥明白了,河湟是官家的意思,所以才找了些不得志的七品官過來。
韓忠彥改口了:“臣以為,開封府怠慢了,也影響到了大理寺審案,所以對蔡京、蔡卞二兄弟之案,審的太慢。”
向太后坐在屏風後,看著手中治羌論,她還是有些眼光的。
知道這張叔夜是個人才。
向太后衝著梁師成招了招手,然後吩咐了幾句,梁師成走到角落叫梁莘上前。
向太后問:“何謂忠臣、良臣?”
梁莘立即回答:“我爹是官家的家奴,我也是。”說罷,垂手立於一旁。
向太后問:“如何做一個好家奴?”
梁莘:“官家喜歡的,天上的星辰我也要去摘;官家無錯,有錯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