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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隱泣之聲,原本緊緊握著刀槍的手,竟漸漸鬆了。
“姓楊的!”魏延的眼睛充了血,“你現在還在用丞相蠱惑人心!丞相活著時,魏延買他的面子,不曾對你下手,今天丞相不在了,看誰還能護著你!”
他反過手腕,大刀在寒光下閃閃生輝,這種衝殺的號令,若在往日,便如同機關一般,軍兵們早已如狼似虎地衝了上去,可是今天,他手下計程車卒猶豫著,抽泣著,挪動著腳步。
楊儀仍不理睬魏延,他毫無懼色,“兄弟們,你們皆是丞相親手調教出來的好兒郎,丞相生前是如何對待你們的?現在,他剛剛故去,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麼吧?你們隨著魏延燒燬了丞相苦心經營起來的棧道,那花費了丞相多少心血,要知道,丞相他,是累死的呀!你們都在做什麼!”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扇在那些士卒臉上的耳光一般,心底裡,被驚、痛、愧、悔充滿著。
“楊威公!你這個陰毒的小人!”魏延暴跳起來。
“弟兄們,你們若還承認自己是大漢計程車卒,是丞相的將校,就馬上離開魏延。回到為丞相夫靈的隊伍中來吧!如是那樣,丞相會原諒你們,不要再讓丞相不得安寧了!”楊儀竟然聲淚俱下了。
魏延的部卒中,真的有人向著這邊跑過來了,一個,兩個,三個,人越來越多了。
“站住!給我回來!”魏延大聲呼喝著,可是,士卒的腳步反而越來越快了。魏延發瘋般地掄起了刀,血光在陽光下分外奪目。
魏延的手被死死抱住了,“將軍,不能殺呀,這都是我們自己的弟兄呀!”
親隨哭喊著。
“放開我!”鐵靴重重地踹了上去,可是,親隨爬起來再次撲上去。
軍兵還在往對陣跑著,魏延掙扎著,“楊賊!老子今天不剁了你。”
楊儀的面上不易察覺地帶出一絲冷笑,心中暗暗地罵著,“魏狗!若不是丞相生時的坦護,你還能活得到今天。匹夫!”
魏延舉著刀沒命地衝過來了,大紅的披風像是一團烈火,親隨在他後面哭喊著,“將軍,漢軍怎麼可以殺漢軍!將軍!你忘了,丞相和你說的話!”
魏延的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眼睛裡迸出了淚水,一個幽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位高而傷眾,才大而離群,文長,亮今日披膽相勸一言,莫忘先帝之知遇,是以江山社稷相托,若以私心而廢公,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見先帝?”
丞相,魏延對不起你,今日裡,我必要以私廢公一回,除了楊儀這個狗賊,掌了丞相的印信,看魏延替你去取下長安城!
四蹄趟開了,大刀掄起來了,他的喉嚨裡發出龍吟虎嘯一般的聲音,楊儀的軍兵殺上去了,魏延毫不客氣地揮刀砍去。
馬岱一直在靜觀勢態,他時時念著費禕的話,“丞相臨終有命,哪一個敢背軍相殘,格殺勿論。”
在他的眼前,魏延瘋了,馬蹄下,金刀下已經磊起了屍骨。
他果斷地抬起了手,盾牌後閃出了百餘名兵士,手裡拿的,是令敵軍聞風喪膽的連弩。
魏延越來越近了,馬岱大喝一聲,“文長,不要再靠近了!”
魏延大叫著,直奔楊儀衝來,馬岱的手向下一劃,弩箭像是飛蝗般地射了過去。
魏延大瞪了眼睛,馬岱、楊儀、漢軍、蒼山、如血的落日,在他面前傾倒了。血往外噴湧著,他彷彿看見丞相搖頭嘆息著望著他,娓娓地向著他說:
“亮在一日,敢保將軍一日,若無亮在,文長,你可知官場、朝廷之變麼?”
魏延終是個武夫……他自嘲地笑了。
視線中,楊儀笑著出現了,用腳踩住了他的頭,“匹夫也有今日麼?”
馬岱遠遠地舉起了手,“威公,休要如此。”
晚了,楊儀的寶劍揮下去,一腔血潑灑在了黑色的泥土之中。
成都通往漢中的官道上,數百虎賁軍護衛著幾輛馬車匆匆地行進著。
侍衛們的頭盔上纏著白布,槍矛上的紅纓也換成了素色。
天青色的馬車四角,垂掛著黑色的挽幔,在深秋的風裡飄擺著。
黃夫人面色憔悴地倚靠在車裡,她的眼睛一直閉著,睫毛輕輕地顫抖著,掛著細碎的淚珠。而當車外的人請問示下時,她便會搌搌淚,揭開車簾,鎮定從容地囑咐著什麼,並憂心忡忡地望望後面的小車。
後面的車裡,是全身縞素的婉雲與諸葛瞻。
瞻有些害怕地盯著婉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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