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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幾個錢,置辦些家用。”
“哦?”司馬懿傾著身子,“怎麼?媽媽家裡添了牲口?”
“哪有?”老婦人走開,端起豬草盆,捧著往豬圈裡撒,那肥頭大耳的傢伙立刻哼哼著擠過來。
“客官不知道,”老婦放下盆,撣撣手上的渣滓,“今年春起,漢軍和我們一起種地,說是到了秋下,我們拿兩成,他們拿一成。”
“如此,那媽媽家豈不是虧了?”司馬師站起身子。
“不虧!”老婦臉上現出幾絲笑意,“當時他們來說的時候,我和老頭子也覺得虧,可是後來,我們算了算,真是不虧。”
司馬懿也站起身,擋住了司馬師,“為何會不虧呢?你們的糧食要被蜀兵白拿走,這……”
“哎喲可不白拿。”老婦搖著手,“你算算,我家原來在南半坡上有六畝田,就我那兩個小子,還有個老頭子,累死累活的,也忙不過來,可是漢軍這個章程,一下子,給我家裡派來了十來個壯漢子,還不說那大騾子大馬,六畝地不說,又在那東頭的荒地給我家開了幾畝,說是種上蜀地的糧種,熟得快,能打好幾茬,說好了,秋收了,那幾畝也是我二他一。”
老婦越說越有精神,用欄邊的木棍子拍著大豬的。沒發覺司馬懿濃重的眉微微地鎖在了一起。
“可畢竟是三成的收成吶。”司馬師叉起了腰。
老婦搖著手,又從屋裡叫出了“妞兒”,讓他再去燒水。妞兒紅著臉,邊抱起水罐兒邊嘟囔著,“這些漢兵不取,還不是秋下要納了糧稅,到時候何止三成?何況,官府哪會出力來幫我們種地?”
“可你們是魏國人,你們就甘心讓蜀兵……”絡腮鬍子瞪起眼,卻被司馬懿狠狠地看了一眼。
“唉……”老婦人又嘆了一聲,“不怕你笑話,開始,我們也怕,你說這漢軍要是走了,官府不要拿我們問罪?”
司馬懿注視著老婦,顯然是想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妞兒抱著新灌滿的水罐出來,甩甩腦後油黑的長辮子,“諸葛丞相說,他們不會走,不但不會走,還要打過渭水去,取了長安城。”
“妞兒……”老婦人有些緊張地看看司馬懿,又瞪了妞兒一眼,不自然地咳了幾聲。
妞兒抿了抿嘴,低頭進屋裡去了。
司馬懿仍笑著,有些好奇地眯著眼睛:“諸葛丞相?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諸葛孔明麼?媽媽見過他?”
“咳!我只是遠遠的望見過幾次,頭半個月,他還帶著手下的官兒們在坡北頭那塊田裡親自扶了一趟犁,”老婦人說時,臉上盪漾著笑容,又從屋簷下抄起一個小盆子,呦喝著雞鴨來吃食,抬頭見那幾個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便又說下去,“你看那麼大的官兒,又文弱,還下了田,當時圍看的人,我們這片的,幾乎都擠了去。”
“真是難得……”司馬懿咂著嘴,“這一來,鄉親們就應了他們了?”
司馬師悶悶地哼了一聲,“可是,也不應忘了,身為大魏的子民。”
“唉。”老婦嘆了一聲,“我們當初也是這個意思,還不太想,可是你作磨,人家是大兵,明刀亮槍的,這胳膊也擰不過大腿去。”
“哦?那是蜀兵逼著你們?”絡腮鬍兒大睜著眼睛。
“那倒不是,那陣子,天天有漢官和我們一起下田,一邊兒幹活兒,一邊拉家長,我那老頭子也透露了幾句,可是被人家一句話就問住啦。”
“嗯,他們說什麼?”司馬師好奇地問。
“人家問,雖然做了十餘載魏人,但是,別忘了,咱們祖祖輩輩還都做了四百年的漢民吶。這一句,我那老頭子就沒的說了,倒真覺得怪愧得慌。”老婦人坐下來,用手遮住了陽光看看門外,“快晌了,該回來了,客官們坐坐,我和妞兒去弄些吃的。”
院裡只留下了微服的魏國大都督一眾人,司馬師沉默不語,良久,才看看父親:“爹爹,這樣下去,諸葛亮的糧草便不需憂慮了……”
絡腮鬍一撐膝蓋站起來:“孃的,這些個有奶便是孃的刁民!讓我結果了他!”
司馬懿聲音不大,但充滿了震懾:“大膽。”說著他放下碗,從隨身的囊袋中摸出幾個碎銀擺在桌上,招了招手,一行人悄悄走了出去。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著,司馬師跟在父親身邊,夕陽的餘輝映在司馬懿刀銷斧砍一般的面龐上,顯示出不多見的凝重與憂慮。
“父親……”
開口想說些什麼。司馬懿勒住馬,輕輕嘆了一聲:“諸葛孔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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