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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小心地退了出去。
劉禪將那帛書疊好,又展開,一個字一個字地細細地看著,一支硃筆在那字跡上空描著。目光在“諸葛亮”三個字上徘徊不去。無論如何,這三個字與“圖謀不軌”似乎沒有任何的聯絡。就算是勉強聯絡上了,也讓人覺得是如此的可笑。
“狂犬吠堯啊……”
劉禪向後仰倒身子,閉起眼睛,口中自言自語著:“唉,忠臣難做吶。”他將帛卷蒙在了自己的臉上,伸展開四肢。熒熒的燭火霎時昏暗了許多,他覺得頭腦漸漸地空白了。睏倦一陣陣地襲上來。卻怎麼也睡不著。
“軍師……”是誰在叫?一個稚氣的聲音,帶著哭腔。怎麼?是自己麼?怎麼怎麼?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小了?五六歲的樣子。頭髮亂亂地像個小鳥窩,小手緊緊拉住諸葛亮的袍子。
自己被抱起來,那原本清澈的眼睛裡滿是怒波:“主母又發脾氣了不成?”
侍女們低下頭:“軍師,郡主自皇叔入川后就經常發怒,昨天,碧月將郡主的珠釵掉在了地上,郡主就大發雷霆,讓所有府中的女侍都跪在院子裡,也就……無人照料小主人了。”
當時,自己聽見一聲無奈地嘆息,一雙手撫上了自己的頭,又在自己的背上輕輕撫著:“公子聽話。不哭了好不好?”
他的小手勾著軍師的溫暖的脖子,小嘴兒還嘟著,委屈地抽噎著,只是一雙眼睛被白羽扇上鑲著的雀翎所吸引,另一隻小手指著:“我要……”軍師笑了笑,用袖子給他擦擦眼淚:“好,玩兒吧。別弄壞了。”白羽扇攥在自己手裡了,他先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挺香的。這是他當時的想法。
他就那麼坦然地坐在軍師的臂彎裡,聽著他沉穩好聽的聲音響起來:“去,傳我的令,讓所有的侍女都各回其位,先休息一下,做點吃的。郡主怪罪下來由我承擔,你告訴郡主一聲,我把公子先帶回府去了,等她什麼時候想好了,我再送回來。”
軍師又轉過頭,他永遠也忘不了那雙眼睛,連父親也沒有的慈愛在那目光中閃爍著。
“公子,跟我回家好不好?”
“好!我要嬸嬸給我做木狗!”
“好!咱們去找她啊,做個會咬人的大木狗。”
……
劉禪臉上漾起了笑意。他掀開了蒙在臉上的卷,又坐了起來。對著外面喊了一聲:“水!”
真奴兒應聲輕輕地走了進來。將銅壺輕輕託著,為劉禪在銅盆裡註上了熱氣騰騰的水。然後,將一方素巾輕巧地繫上了皇帝的項上,開始為劉禪淨面。這個剛為皇帝青眼的小太監,在儘量把一切都做得完美。
劉禪閉著眼,真奴兒的手在他臉上輕輕地擦著,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你說,丞相會反嗎?”突兀地問了一句,感覺到那手顫了一下,沒有聲音。
劉禪睜開眼,真奴兒正愣著。對上皇帝的目光,他有些慌張:“陛下,申公公說過,不許內臣過問朝政。”
“朕非讓你說!你說,丞相會不會反?”
小太監揣度著皇帝的眼神,那眼睛似是在問:怎麼?你也想唱一套歌功頌德的大道理麼?
真奴兒平靜一下心情,重又為劉禪擦著臉,一邊輕輕地說:“奴才也不懂朝上的事,不過……”
劉禪饒有興味地回過頭看著他:“不過?”
真奴了笑了一下:“不過,奴才的小見識,丞相德高望重,四海歸服……”
劉禪不耐煩地別過頭。
“可是……”真奴兒嚥了口口水:“王莽廢漢前,也是天下聞名的大賢人。”
“大膽!”劉禪神經志地嚷著。眼看著真奴兒抖索著跪在了地上。他煩燥的揮揮手:“滾!”
屋裡又安靜了下來。可是真奴兒的那一句話卻滾雷似的遊走著。就著這雷聲,他眼前又現了街頭儒士那敬佩的神情,百性們在相府前焦慮地面容,老嫗憤怒地扣在生事者頭上白花花的豆花兒……
“四海歸服啊……”
相父啊相父,你就是想做這個皇帝,也不用如此行事,回來,朕親自禪位,看看你這位賢相又做何德事?
“來人!”又一次向著外面高叫,手下展開了紙張,提起了硃筆。內侍進來,靜候旨意。
“傳黃門侍郎進見。”
不一會,侍郎進來叩首。劉禪將一紙旨意送到他手中:“朕命你速去祁山,將些聖旨交與相父。”
侍郎不敢多問,施禮告退,劉禪突然叫住他:“記住。八百里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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