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3/4 頁)
夫人微嘆了一聲:“主公還不知道他麼。又走了。”
劉備又站起身來:“上哪兒了?”
“涪水縣一帶遭了蝗災,又有聯名民狀告當地官吏謀佔民田,諸多事宜,孔明去那裡巡視了。”
劉備默默地站著,眼睛掃視著一卷卷捆好的書策,除了竹簡還是竹簡,襯的那裝細軟的箱籠越發少得可憐了。
劉備向著夫人拱了拱手,回身吩咐:“調我府中虎賁五十人,來此協助夫人搬東西。”
說著他大步往外走,口中說著:“快!追上他!”
夫人攔著:“主公,孔明要去你攔不住他的。”
劉備頭也不回:“我跟著他吧。當官兒不帶印,不怕讓人抓起來。”
聲音隨著腳步遠了。
夫人目送著劉備,抬起手輕輕抹去了眼角兒的淚痕。
//
正文 第十六章
涼爽的夜風颳起帥帳前巨大的“漢”字旗,它飛揚起來,招展在幽深的天宇,又撲剌剌地緩緩落下,輕拂上碗口粗的旗杆,似有幾分嘆息,又有幾分落寞。
巡營的將官一批批地走過去,在靜寂的夜裡留下輕微細碎的馬蹄聲。
姜維的目光追著越來越小的背影,望著將士手中的紅燈漸漸變成了一點熒火,目光彷彿停留在時光的深處。
“唉——”。
子安的輕嘆聲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回過頭望著子安,眼睛裡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你看我,一說說了大半夜,耽誤了將軍歇息。”子安搖搖頭。
姜維並沒有接住他的話,只是抬起手抹了抹眼睛:“子安兄,蒙你不棄,讓維聽到了這樣一段往事。唉,丞相對漢室的忠貞,是無人可及的。”
他回望中軍帳,燈火仍未熄滅。姜維又仰望蒼穹,長嘆一聲:“為何天不憐見?”
子安仍把目光凝聚在大帳的方向,目中隱著淚,只是喃喃著:“先帝如果還在,該有多好……”
忽地,帳中飄出了一陣琴聲,幽幽地瀰漫在風裡,姜維轉回身,注目中軍帳,他彷彿聽到了一個人的憂思、懷念、無奈,而這諸多情緒,卻又深深地浸在一種淡然的境界裡,是那樣的不易讓人察覺。
“是梁父吟。”子安輕輕地說。
姜維點點頭,深深地吸了口氣:“丞相……太苦了。”
漢軍撤兵了。
孔明佇立在高崗,英挺的眉微微皺著,凝視著山下游龍般整齊而迅疾地軍伍。他又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土臺上望過去,姜伯約頂盔貫甲,手執著令旗,沉穩從容地指揮著陣形。那原本靜臥在山坳中的營盤,密密麻麻,而姜維令旗指處,在瞬間,後營傾營而出,改做了前隊,集結收拾,有條不紊,隨後一營挨一營,不長的時間,全都撤出了山谷。
孔明欣慰地點點頭,身邊的魏延讚歎了一聲:“伯約這小子,腦子就是好使!丞相的八陣圖,他這麼快就弄得這麼熟了。”
“那是自然。”楊儀面含笑意,不知是在說給誰聽。“伯約是世家子弟,飽讀詩書,豈是老輩所及?”
魏延刷地轉過臉來,濃眉高挑,赤紅臉上的筋都跳了起來。
“楊長史!”
孔明聲音不大,卻充滿著震攝力,楊儀忙退了一步“丞相。”
“以出身而論英雄,是腐儒之見。”
孔明悠悠地說:“你去前面,告訴馬將軍,不要忘記,大軍休整時,莫忘增灶。讓他親自驗看。”
楊儀諾諾地退下去,魏延噴火的目光一直把他送下了山。孔明轉過身看了看他,“文長,你身為鎮北將軍漢中太守,要以國事為重,此次退兵,司馬懿必會追趕,文長斷後,大任在肩,不要輕忽啊。”
魏延粗喘了一聲,在馬上把刀橫架,向孔明施軍禮:“丞相放心!”
成都的宮禁深處,劉禪倚在龍榻上,拈著一顆白子,目光在玉石的棋盤上搜尋著。身旁的美人正在小心地剝著一隻金黃的川桔,剔了絲絡,輕輕地送在他的嘴邊:“陛下。”
劉禪並不回頭,只是張了嘴接住,仍在思索著棋盤上的局式。忽然,他雙眼一亮,左手挽起右手的袖子,伸長胳膊,‘啪’的一聲,將子落了下去。
“啊,陛下高明!”真奴兒躬身侍立在榻前,笑容可拘,“陛下這著棋,奴才竟是被困死了呢。陛下真是胸有全域性,天子風度。”
劉禪有些鄙夷地笑望著他:“肉麻話就少說點吧,來,賜你坐上來。”
“奴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