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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個丁字之步,舉手作個防勢,凝神以待。
豈料唐舉甚是老奸巨滑,身形到了中途,腰間一轉,便向門口的阿修抓去,手上內力轉而變為“飛鉗血影爪”中的“撕心裂肺”!唐舉內力何其深湛,這麼一抓下來,阿修哪裡應付得來?
唐舉身形好快,直如鬼魅一般,待到蒙毅看清之時,欲要去救,卻是已然來不及了。只聽阿修嬌聲一呼,蒙毅心頭一震,轉目看時,唐舉已然左手格開阿修架掌,夾手過去,攔腰將她抱在腋下,袍袖一展,輕足點起,閃出門外。
慘淡月光之下,黑夜暮色之中,蒙毅只見唐舉灰袍背後所繡白色骨髏一隱一閃,其白勝雪,煞是怖人,隨即只聽銀環“嚓嚓”撞擊之聲在門外響起。蒙毅眼見阿修被唐舉擒去,心中大是焚急,急忙運起玄陰真氣,遊于丹田之內,輕足飛起,出門直追唐舉而去。蒙毅出得茅屋,但見其夜如晦,天玄如幕,幾顆疏星宛如鑽石一般鑲於幕上,四下涼風習習,只聽東北方向隱隱傳來“嚓嚓”銀環撞擊之聲,其聲音如哀如泣,令人聞之毛骨竦然。
蒙毅知道唐舉挾著阿修徑往東北而去,趕忙提氣飛步直追,論及鬼谷輕功“輕舉縱”,其實並不弱於馬速相夫墨家那“青雲萍步”。二者可謂各擅勝場,各有千秋,而且馬速的內力有限,自然走得沒有蒙毅,唐舉二人之快,並且鬼谷派“輕舉縱”還有一個特色,便是行走如飛,到了一定境界之時,可以無聲無息,無音無形,直是快若鬼魅一般。
唐舉身在鬼谷門下數十餘載,習練輕功提縱之術自然比蒙毅要久,經驗也比蒙毅豐厚,技巧也比蒙毅為多,雖然挾了阿修飛奔,一來唐舉鬼谷內功少陰真氣深湛,二來阿修終為少女,身體甚輕,是以並未使他有何絲毫減速。
蒙毅身在鬼谷僅有數月有餘,況且“指神”鬼谷先生王蟬並未傳他絲毫輕功練習秘訣,僅僅叫他從那最是基本的功底練起,所以即便蒙毅練過鬼谷門中至上內功《陰符本經》體內玄陰真氣比他深厚,而且即使蒙毅再是聰明穎悟,此刻也是絕無可能追上唐舉去的。
第十三回 貪嗔王孫 難解名韁(7)
蒙毅即便知此一節,可是他心中著實掛念阿修,已至焚急,竟是不顧一切,拼著性命發足狂奔,追趕唐舉。心中兀自想道:鬼谷先生囑我好生照料修兒姊姊,莫要她被世人欺侮;而且修兒妹妹待我這麼的好,我斷斷不可叫她落入唐舉手中!
如此一想,蒙毅足下奔得更加拼命,竟然用了自己十二成的力氣,可惜終究技不如人,力不從心,只聽唐舉身上銀環“嚓嚓”撞擊之聲越響越遠,天地之間兀自傳來唐舉內力充沛的迴音說道:“小子!要想救回這個丫頭,就拿本門《陰符本經》來換吧!老夫隨時在秦國咸陽長信侯府恭侯佳音!哈哈哈哈……末了隨即傳來唐舉得意輕狂的獰笑。那笑聲和著銀環的相擊之聲越去越遠,終於幾不可聞,去得遠了。
夜暮之下,惟獨蒙毅一人孤伶伶地立於一平如坻的秦原這上。其時明月皎潔,疏星倍亮。蒙毅卻是再也聽之不到任何聲音,惟獨耳畔風聲獵獵。久久,他仍是茫然而追,運盡全力,足下絲毫不停,最後終覺便連那個一絲緲茫的希望也是終於斂去它最後的餘光,他的耳畔仍是時而不時神經質地錯覺響起唐舉的獰笑和那銀環相擊之音。蒙毅終因力竭,足下稍稍一慢,一個不慎向前仆倒,栽了一個跟頭,翻倒在廣袤秦原之上。但聽原上風聲呼呼而作,彷彿在嘲諷他的無能。此刻蒙毅胸腹一起一伏,已然筋疲力竭,只是聽到自己緊促無節的喘息之聲和雜亂無律的心跳。
蒙毅仰躺於秦原之上,一時竟然爬不起。他心裡此刻百感交集,又是羞愧,又是難受,又是憂懼,又是自責:羞愧的是自己沒有能力遵行對鬼谷先生保護修兒周全的諾言;難受的是修兒妹妹待自己這麼的好,勝似親生一般,自己竟然使她落入唐舉之手。憂懼的是唐舉此人心術不正,手段毒辣,修兒難免不會受苦;自責的是自己往常總是偷懶,沒有勤加參悟習練鬼谷先生傳授的《陰符本經》,以致沒有練好功夫,卻叫修兒處處隨己涉身險境,而且每每性命攸關。
此刻蒙毅才是覺得自己原本太過忠厚善良了,竟把世人看得也如自己一般忠厚善良。其實江湖之上人心險惡,自己又是知曉多少呢?以前大父蒙驁,鬼谷先生總是諄諄告誡自己武林之中良莠不齊,江湖之上正邪不分,人心叵測,不一而足。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卻是不可或無。自己總覺大父蒙驁和鬼谷先生有些言過其實,難免危言聳聽。可是今日看來,自己卻是不能不信的了。
唐舉此人用心險惡,老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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