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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平陰沉了面色,低聲冷笑:“難道,本宮在自己的宮中還裝不得無孕嗎?”
果不出同歡所料,翌日寅時一刻,未等昇平起身去兩儀殿聽政,太醫院左判穆迢揚已跪伏在殿門外,等候聆旨傳診。
同歡推開殿門時發現門外跪倒之人,不覺心中緊張幾乎驚叫出聲,隨即察覺自己有些反應過度正中了皇后意圖觀察的圈套,連忙以掌掩住嘴唇,回頭兢兢望著昇平。
全身盛裝的昇平對門外所跪之人似不以為然,垂首看看因忙於趕路氣喘吁吁的穆迢揚:“穆左判,今日,怎麼這麼早來請脈?”
穆迢揚顫抖下頜花白的鬍鬚俯身叩首:“啟稟元妃娘娘,昨日臣在昭陽宮為皇后娘娘請脈,皇后娘娘偶然間提及元妃娘娘身體也有不適。臣前日送來彤史又不見元妃娘娘回執容臣進宮診斷,所以臣奉皇后娘娘懿旨前來診元妃娘娘脈象的。”
昇平聞聽穆迢揚所說,頓時屏住呼吸,旋即又露出微微笑容:“既然如此,臣妾也不能駁皇后娘娘一番好意,不過,先請穆左判在前殿稍事休息,本宮去換身衣裳再做診斷。”
穆迢揚見狀連忙阻攔昇平動作,他向前一步叩首回答:“元妃娘娘兩儀殿聽政事物繁忙,也不必為召見臣再更衣少裳,不如臣就在棲鳳宮外殿與元妃娘娘診斷吧,也省得元妃娘娘耽誤時間,來不及上朝聽政。”
見自己的行動被阻,昇平不再說話,一雙凌厲雙眼直直逼視穆迢揚,穆迢揚見昇平眼底怒氣湧動畏縮的垂下頭,卻仍堅持己見不肯退讓。兩人良久靜默以後,昇平忽而笑道:“好,即是如此,本宮也不必麻煩更衣了,請穆左判為本宮前殿請脈吧!”說罷抖披麾轉身入內。
棲鳳宮十數名宮人圍繞紫檀金縷鑲嵌的木榻一列排開,昇平人依在暄軟團錦的墊子上將手臂伸出,穆迢揚依舊跪倒在地垂首不敢旁視,同歡送來診脈用的小几墊以杏黃龍枕,昇平將手腕置於其上,舒展手指,丹蔻纖纖襯得掌心一片青白溼膩。
殿內死水一般沉靜,明明是寒冬,穆迢揚的額頭卻不知不覺已有涔涔汗水流下,昇平微眯雙眼緊盯住他躲避的視線,穆迢揚接連咳嗽幾聲才敢顫抖著伸出手指搭在眼前柔嫩的手腕。
殿內薰香此刻忽然異常濃烈起來,加之暖爐燻烤使得人有些頭暈眼花。穆迢揚覺得自己神智恍惚,雙眼也被蜿蜒而下的鹹澀汗水蟄住,他惶惶蹭了蹭眼角汗水又再次搭診,只是此刻未等碰上升平肌膚,忽聽頭頂的人笑道:“穆左判,本宮覺得你不僅妙手回春,醫德更佳。”
心虛的穆迢揚虛笑幾聲:“元妃娘娘謬讚了,臣愧不敢當。”
他的手指再度靠近,昇平又幽幽說道:“只是醫德未必在救人時方才能體現,在平日行醫診脈中已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穆左判需知一念之錯,毀他人終生,便是連自身也是難保的。”
一番冷冰冰話語傳入穆迢揚耳中,更驚得他背後冷汗一片。身為太醫院左判,對後宮內眷如何爾虞我詐怎能不知,今日墮胎,明日斃命,諸如此類已經太多先例可循。他此時左手皇后,右手元妃,無論偏袒哪個虛瞞哪邊都是個死字難逃。一想到這裡穆迢揚無奈的又擦擦額角汗珠。
昇平見穆迢揚如此緊張不禁莞爾:“同歡,取條絲帕賜穆左判擦汗,不過是個小小的喜脈診斷,怎能難為成如此模樣?”
同歡應聲,迅速取來絲帕,穆迢揚叩首謝恩將昇平所賜絲帕握在掌心,暖香撲鼻,更覺得眼前昏花不知該如何診斷了。
昇平將手腕向前再送,笑盈盈吩咐說:“穆左判,請脈吧。”
穆迢揚被眼前豔紅丹蔻迷花了老目,眼看自己已無路可退,只得硬著頭皮再度上前搭脈。
昇平緊緊盯住穆迢揚臉上的神色,暗自觀察。但見他先是驚異,隨即眼睛左右轉了幾轉,而後才是惶惶的低下頭。
昇平頓時覺得豁然一亮明白了什麼,心中驟然湧進各種複雜滋味。或喜或悲,或驚慌或平靜,她強忍住心中激動,逼問穆迢揚:“穆左判,本宮可是有了皇嗣?”
穆迢揚眨眨眼,又捋了捋下頜花白鬍須,清嗓向昇平叩首:“臣以為……”
“沒關係,但說實話無妨。”昇平勉強自己仍然適意笑著:“若是本宮果真有了皇上的皇嗣,立即遣人修書去邊疆報喜就是。”
穆迢揚歷經一番沉思後,面色鄭重道:“臣以為元妃娘娘並無身孕,桃花未至只是身體失調的緣故。”
昇平刻意穩住自己又慌又急的心神。莫非是她猜錯了穆迢揚的表情?還是他臨陣投靠在為她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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