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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看上去心平氣和,躬身施禮:“皇上請先行一步,臣妹休息片刻。”
楊廣當然明白昇平在生氣,他強忍住胸口怒火,刻意平和煩躁的語氣,但話語中的命令不容昇平置疑:“聽話,快!”
昇平垂滴視線,彷彿在對自己自言自語:“又要我聽話,到底是做了皇帝,只要他人聽話,卻忘記自己說過的承諾。”
楊廣靜了片刻便不再說話,深深望著昇平蹩眉,昇平別開頭回望,匍匐在玉階下方的群臣正紛紛面面相覷也不知如何是好。
昇平隨新君登上皇位,他們自然不滿意,昇平不隨新君登上皇位,耽擱吉時,他們同樣也不滿意。就在楊廣與昇平兩廂對峙臺下群臣呆若木雞時,玉階下另有人輕聲說道:“臣妾蕭氏淑儀遲至,望請皇上恕罪。”
楊廣蹙眉遠望,一淡定若塵的女子正跪倒在玉階下,朱衣披綬,金裙敝屣,攢金鳳冠垂珍珠於額搖搖蕩蕩,看不清其真正神情,他壓制住的滿腔怒火因那一身大紅朝服尋到出口發洩出來,沉聲問道:“蕭氏,你來做何事?”
明明該蕭皇后出現的登基大典,蕭皇后趕至,卻被皇帝楊廣如此漫不經心的冷聲嘲諷,若是尋常女子怕是早已憤然,一頭碰死在漢白玉闌干上留存顏面。
只是蕭氏還是笑:“臣妾有喜事相報,新皇登基已是普天同慶,臣妾口中次喜怕是更加為皇上錦上添花。”
昇平所有動作驟然頓住,臉色頃刻間變得慘白。昨夜楊廣已命蕭氏今日不得隨侍登基大典,能讓蕭氏有膽子前來衝撞登基大典忤逆聖意,只有一種可能……
楊廣面色陰森,“夠了,退下!”
顯然,他也猜到了蕭氏想說什麼。
楊廣大婚距今已有四個月,除蕭氏入宮當日他說睡在永安寺外,其餘時分內侍都是道他在東宮獨寢,若真是那樣,又何來眼下如此狼狽的場面。
昇平狐疑的目光遠遠落在為首跪倒的舅父獨孤陀身上,今日身著絳紫色朝服的他神情頗為自得,隱隱含著計謀得逞後的陰冷微笑。
昨日,太子妃蕭氏被新君禁足,他定已知曉,今日,昇平並肩於新皇身側,他也不出列爭辯,甚至在昇平與楊廣邁上玉階時他也不曾表現諸多不滿。
原來所有一切等待的就是此時,用無影無形的軟劍刺入昇平肋下,當著宗室朝臣的面,縱然有萬般疼痛也有口難言。
越王公楊素向前跪行兩步,恭謹叩首道:“即是皇后娘娘有喜事來錦上添花,不如皇上與萬眾同樂。”
楊廣駐足,目光與昇平遠遠相觸深深別有意味,昇平心中痛慟,被迫冷冷開口:“臣妹也覺得若是皇后娘娘有喜事,該錦上添花與民同樂。”
楊廣被昇平一說,立即變了臉色,蕭氏跪倒在下方一動不動,似在等待聖旨令下許她開口,楊廣目光莫名複雜,眼底已是閃過諸多意思。
乍看之下,蕭氏衝撞登基大典是為喜而至,細細思量定是獨孤家安排許久,如今若是不讓她開口,反容易招致朝臣猜疑。此舉是獨孤陀步步為營盤謀算多時,在登基大典中求險,看似莽撞,實則賭了皇位在新君心中分量。
這一招拒絕不得,受不住,好不陰險。
楊廣負手沉吟片刻,隨即嘴角浮起笑意,“獨孤氏,既然是好事,且說也無妨,只是誤了朕登基的吉時與社稷不利。”他睨玉階下匍匐的群臣,嘴角上揚:“不若……,卿獨與朕說如何?”
他淡淡的語音聽在朝臣耳中似是夫妻間親暱低喃,說得隔在他與蕭氏中間的昇平心頭猛跳,她恨恨不肯看楊廣,也不肯看蕭氏氏,只能垂低視線原地不動,勉強自己裝作對此話並不在意。
再沒有比這樣的話更能傷她的,再沒有比這招式更為妥當的,如果蕭氏執意要說,便是罔顧皇帝的寵愛與信任,若是不說,獨孤家精心部署的計謀便砸在棉團軟枕上發不出絲毫效力。
蕭氏依舊是弓著身子,從上望去,頭頂的鳳冠金凰顫顫巍巍,似欲振翅而飛,只是鳳冠的主人卻一動不動緘默不語。見她如此,臺階下的群臣也不敢輕易表態,倒是廣立即尋了機會,從容仰首示意:“禮官!”
禮官被新君點名幾乎驚窒,回過神的他立即抬手重新開始鼓樂,楊廣深深望了一眼怔怔不動的昇平,思量一瞬,立即轉身重新順玉階前行。
玉階上,他與昇平冰冷指尖的距離越來越遠,離九龍鎏金寶座越來越近,明黃色的黃袍隨風拂揚,融在金殿背影裡,無人再能追得上。
禮官唱誦吉辭,鼓樂掩蓋彷徨,所有一切,頃刻便再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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