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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巨大間隙楊廣和獨孤陀倆人都悄然已察覺,只是如今搬到朝堂上明目顯露,便笑了昔日舊敵。
獨孤陀不由忿忿然,掀朝袍向前跪倒,倔強的面容暗示話中深意:“太子殿下請三思而後行,如今蜀王秦王都已歸朝,兄弟三人相聚,太子行徑應作出兄長表率。”
昇平蹩眉偷眼看舅父,即便如她這種朝堂外人也知,此時提及楊俊和楊秀分明就是在威脅楊廣,言下之意,若楊廣不肯順應獨孤陀所求之事,他也會更替東宮,輕易顛覆了楊廣手中權力。
到底是獨孤家的人,如今竟敢欺他們兄妹身邊已無尊長,趁大行皇后屍骨未寒不及百日,皇上楊堅仍臥床不起之時,將楊廣和昇平如此欺辱,料是楊廣咽不下這口氣的,昇平關切回頭,正瞥見楊廣唇邊輕輕揚起詭異笑容:“舅父說的極是。“
楊廣轉頭望了望昇平頓了一下,眼底真真實實浮起一層戾氣,深深吸口氣,再回過身對視獨孤陀時,神情已如常態:”即便如此,本宮會奏請父皇,平服李氏逆賊可以委任獨孤延壽為驃騎將軍領軍代本宮出征。“
突如其來的允諾打得獨孤陀措手不及,獨孤陀本想由長子獨孤延福出征卻不料楊廣卻派了他的二子獨孤延壽,那是一個懦弱無能,全無獨孤家半點才能之輩,此役是獨孤陀挽回獨孤家顏面的最終手段,楊廣當然不會允許他成功。
再說已是無益,百餘雙耳朵清晰明瞭的聽見太子的允諾,楊廣不會收回自己的話,獨孤陀當然也明白自己也不能逼人太甚,朝堂之上兩人必須各退一步,否則玉碎瓦全難分一二,反倒是成全他人快慰。
獨孤陀不悅的躬身,甕甕回答:“是,太子殿下,老臣愚子獨孤延壽定不負皇上聖恩。”
楊廣含笑從玉案上繞過,親手攙扶昔日盟友,以示自己皇家寬容大度。
昇平半垂的視線正將楊廣緊緊泛白的手指看個滿滿,楊廣正在暗自用力,獨孤陀也反手握住楊廣的臂膀不肯鬆開,兩人彼此糾纏,瞬間難分勝負。
還在昇平小時母后曾說過,舅父獨孤陀年少時曾力舉千斤銅鼎,漢臣常說他蠻夷遺風不改,像極了佔山為王的匪類,唯獨父皇含笑評價他文才武略無不精通,縱使百名漢臣也抵不過他一人。
此刻,楊廣臉色雖變,被抓緊的手腕還沒有退意,可見臂彎上所受力道非常人能忍受。
群臣個個呆若木雞,盯著不動的二人萬分不解,楊廣臉上掛有笑容,獨孤陀臉色冰冷不苟,二人暗自較量,外表卻給群臣親厚假象,不退不進僵持在一起,難怪會有人遲疑。
昇平突然緩緩站起身,朝舅父深深鞠躬:“舅父,驃騎將軍此去必定兇險,太子妃身為弱妹自然百般惦念,也可請驃騎將軍進宮與太子妃告辭,以慰惦念。”
獨孤陀再精明也未曾想到昇平會如此一言,他再抬頭時,昇平已拖著逶迤瞿鳳百褶敝屣裙從側離去,只留下獨孤陀與楊廣雙手未離的注視,以及百官眾目相隨。
楊廣一言不發看著昇平離去背影,緘默片刻,驀地鬆開用盡全力的手指,甩開獨孤陀的糾纏也離身走出大興殿。
朝堂,誰願意佇立於此便由誰來,他們不屑回頭。
“還氣我?”楊廣抓住昇平的手腕帶回懷中,昇平望著他,心中滋味繁複述說不盡,心中酸楚難耐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阿鸞只是在氣自己。”她長嘆,賭氣推開他的懷抱。
楊廣在昇平身後輕聲安撫,“阿鸞,你放心,我便是負盡天下也不會哄騙你,我會為你傾盡所有。“
“承蒙太子殿下如此寵愛,阿鸞是否該感激涕零?”昇平苦笑,身子不住微微顫動。他是否已經和蕭氏同宮這句話她永遠問不出,所以總是煎熬於心。一時生氣,一時苦澀,一時寬慰,一時悲嘆。
他掙扎於朝堂,她卻掙扎於他。誰是誰的天下,誰會為誰勞心,由此可見一般。
楊廣深深看這昇平神色複雜莫名,原本擒住她的手再不肯鬆開,忽而,他陡然轉身走在前方帶路,昇平被脅迫拉扯著同行,內侍宮人見狀慌忙跟上隨扈,他二人越走越快,身後眾人氣喘不迭幾乎快要跟不上。
兩人穿過大興殿後御林苑,直向舊日東宮,再轉又復出秦王宮,再轉,又復進蜀王宮,再出,三轉進代王宮,轉轉回回,不期然竟來到一塊開闊之地。偌大深紅色宮牆沿水而立,他們腳下曠野則是河岸另一邊界。
此處落葉幾乎掩蓋所有地面,河渠內如死水般波瀾不驚,大興皇宮內苑居然還有如此荒涼凋敝之所昇平從不知曉。河岸兩邊各有望遠亭閣,她定定看著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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