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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連眾神也為之傾倒的銀眸,遺憾地回答:“沒有別的了,父親。”
略一頷首,直到萊戈拉斯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外的轉角,精靈王才漫然靠向身側那雕花繁複的巨柱,然後緩緩閉上那雙漸入黯淡的眼眸,他聽見自己心的聲音,正呢喃出那個彷彿一碰便開始疼痛的名字:埃爾隆德……
☆、第二十九章 多爾哥多的復甦
皎潔月光如細碎的銀沙自墨色的天空氤氳下墜,義無反顧地在這篇太過寂靜的大地上鋪撒開自己的曼妙而悽美的羽翼,銀芒微醺。鉛華下的瑟蘭迪爾便就這般瞭然無聲地佇立在王寢的露臺上,他修長而優雅的指尖彷彿掠過最輕柔的紗幔般緩託著一隻晶瑩剔透得不帶一絲雜質的水晶杯,若不是黃金勾勒的底座,那般透明的液體和玻璃彷彿與這深藍色夜幕融為了一體。
讓月光再一次用它的醉人的光輝吻上精靈王那冰泉般一瀉而下的柔美金髮時,王者的不期然地略一轉身,如盛放著千百萬顆天體般璀璨的目光便就這般落在那空無一物的長塌上。那是由上萬年的白樹枝混合著深海珊瑚製作的躺椅,大小恰到好處地可以容納精靈王挺拔而頎長的身形,在瑟蘭迪爾記事之初,這把王榻就一直放在歐洛費爾的寢殿。
對於覽閱過太多珍奇和珍寶的精靈王來說,這本是一件毫不起眼的物件,但卻因某一天而變得重要起來,它的存在彷彿代表著關於某個人的回憶,雖然內容並不是那麼的令人愉悅,甚至浸透了所有關於黑暗的痛苦。
是的,瑟蘭迪爾不會忘記五百年前,那個風塵僕僕地趕來幫助自己的黑髮精靈,是以怎樣堅定而力量將自己的瘋狂禁錮在臂彎中,並在承擔著徹底暴露自己的危險境況下,不顧一切地釋放出維雅的力量,那彷彿驚動了西方眾神的風之力,以一種比巫妖之力還要強勢的姿態硬生生地將他從詛咒和絕望的幻象中一把拉出,但在徹底陷入沉睡前,精靈王確信自己看到了,在埃爾隆德的眼底,那比自己所經歷的折磨還要深沉百倍的痛苦和熾熱而隱忍的渴望。
埃爾隆德、埃爾隆德,你這個十足的傻瓜……
心底略過的思緒讓瑟蘭迪爾再一次想起那遠在東方的黑髮精靈是以一種怎樣的固執,在堅持著關於愛的某種信念。這並不是精靈王一廂情願的想法,只是瑟蘭迪爾知道,埃爾隆德之於他仍舊顧慮著太多的責任和重擔,維拉放在他身上的那把枷鎖要比自己沉重得多。
精靈王的銀眸緩然而瞌,星星點點的光斑在他長若蟬翼的眼羽上投下一排淺淡的陰影,像極了他此刻隱晦不明卻又動盪難平的心緒。精靈王開始思考,或許,埃爾隆德關於自己這種深入骨髓的思念和痛苦,只有徹底終結才能被救贖。但這一刻,他希望來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至少……
“王,可以進來嗎?”薩塞爾的聲音打斷了瑟蘭迪爾的回憶,不動聲色地轉身步回寢殿中央,在得到冷冽如冰的微醺聲線悠然應允後,傳令官進入王寢。瑟蘭迪爾波瀾不興的目光就這般落在從來都是一身鎧甲的傳令官身上。
“遵照您的指令,第一批木精靈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西渡了。”對於瑟蘭迪爾在五百年前舊疾復發的那個夜晚後下達的西渡指令,薩塞爾至今也是不怎麼理解的。從某種角度上講,木精靈對於中土的熱愛甚至超過了洛絲蘿林的諾多精靈們,但瑟蘭迪爾的指令依舊如他的為人一般雷厲風行到甚至不給一絲辯駁的機會。所以,縱然,精靈們多麼不捨自己的故鄉,但終究開始遵照王的意願,準備分批次地向西方的海域進發,而這悄然無聲的舉措,便是連東方凱蘭崔爾也不曾察覺,或者說,比起觀察夏爾,幽暗密林有條不紊的生活向來不在她擔憂的範圍以內。
對於瑟蘭迪爾來說,下令西渡並不是他突發奇想的決定,自從最後一戰後,所剩無幾的木精靈們開始在這片土地上重新經營和生活,但日復一日逐漸加劇的痛苦和黑暗,讓瑟蘭迪爾親身體會到關於力量那無可奈何的流逝,然而,得不到修補的不僅僅是他自己,更多的臣民也在與黑暗的回憶戰鬥著。精靈王強大的精神力在關於這隻種族編織的網蔓上無限延伸,但他所體會到的,卻永遠都有著無法擺脫的痛苦和煎熬。
但是,木精靈們對於這片土地的熱愛又是如此強烈,所以他不得不以王的姿態,下達西渡的指令,以救贖哪些徘徊在迷失與流連之間的同胞。因為終將離去,所以他甚至沒有對那黑髮精靈透露一字半句,自從察覺到愛上他以來,瑟蘭迪爾也發現埃爾隆德之於自己的強烈情感,但他卻沒有回應的時間與可能。所以,瑟蘭迪爾選擇了自己一貫的處事方式,如果毫無希望,就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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