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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溫紫所想,四阿哥自打踏入四所,便一臉鬱氣念著她、怨著太子。
若早知太子會將小妖佔為己有,他就該耐心等待,等待自個兒開牙建府那日,無所顧忌地讓溫紫身邊陪侍;偏他就是沉不住氣,一心想與她早日時時相隨,倒惹得如今除了等,再無他法。
悶頭跨進臥房,燭火映照下,四阿哥想著前夜與溫紫的耳邊細語,壓根兒靜不下心溫習功課。一會兒翻著香囊,一會兒望向床際;就連隨後按著休歇時辰躺去了被褥,也依舊怔怔盯著身側的空處,輾轉難眠……
此番太子出爾反爾的行徑,讓他昔日對這二哥的敬仰與尊重,頃刻化為烏有。皇阿瑪常說,好男兒一諾千金。太子的話,與皇阿瑪金口玉言有何差別?不也該是分量極重,不會輕易自駁麼?可二哥卻似兒戲,如此隨心所欲;甚至也間接讓他,在溫紫跟前失信……前夜,他還曾信誓旦旦要小妖放心,會在兩日後,接她回來的……
可,那是太子……他為臣子,明知是太子不在理,也無法強爭。除了期盼月圓之夜早些到來,他能做的,便是速速在宮中,建起自個兒的勢力;到那時,只要不求助於他人,便再不會如今日般,處處被動!
威逼利誘
和衣躺下,如修煉般凝神閉氣一晚。隔日清早晨曦微現,一個身著灰色長褂的大腦門兒,便笑眯眯端進了一大桌清淡的菜餚。
“湘兒,”迎面對視上溫紫不解的眼神,這太子貼身太監小安子微一伏身,低低說道,“這是太子爺特意交代下的。用過之後,請與奴才一同去前頭,學學禮數。”
湘兒?
溫紫微一蹙眉,立時反應過來昨夜太子喚她的稱呼,忙輕手輕腳下了床,緩步挪向香氣撲鼻的早膳。
與四阿哥相處至今,除了窩在小籠子裡,遙遙見過成群的人一同用膳;溫紫還是頭一回,距離人間煙火這麼近。
翹起唇角細細看了看眼前青紅互搭的顏色,溫紫剛滿目好奇地伸出手指,一邊兒同樣眯眼審度著她的小安子,立時壓低聲音開了口,“咦!湘兒,要用筷子!這麼著,很髒……”
“哦……”有絲茫然地舔了舔唇,接過大腦門兒遞來的竹筷,溫紫抿唇不好意思地朝小安子笑了笑,便一手一個捏起筷子,朝色彩鮮豔的菜心夾去。
眼見這小丫頭連筷子都不會使,小安子撇嘴鄙夷地搖了搖頭,卻在看到溫紫被熱菜燙到滿臉通紅,吐著小舌頭扇風時,微微一怔,心中,漸漸湧上一絲憐惜。
太子時不時都會將看上眼的宮女,拉入旒慶宮頂替玩膩的婢子;對此,小安子早已見怪不怪;甚至那錢湘兒的屍身,也是由他偷運出宮。眼前這女娃,身材雖比不得湘兒那般豐滿,面容,卻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婢,都更為嬌俏。
第一眼看去,雖覺驚豔,小安子卻也因見慣宮女們一受寵便自詡主子的德性,不自覺生厭;可此刻見到這小女娃,就似從未吃過飽飯一般,這才想起太子說,她是個乞兒……想必,先前從未試過安生地吃頓飯吧?居然連如何用筷子,都不曉得?
狼吞虎嚥的咂嘴聲,更是讓小安子,由開始的滿心厭惡,漸漸垂眼,不自覺想起昔日,自個兒尚未被太子提攜時,所遭受的折磨。
水災中失去雙親,身為長子的他,在爹孃拼命為他和兩個弟弟尋來的木板上,苦熬三天三夜,才得以留下性命,自此乞討為生;可是,眼見幼小的三弟,在風寒與飢餓折磨下,奄奄一息;毫無門路的他,年僅八歲,便賣了自個兒,淨身入宮做了閹人……
本以為,那讓他昏厥數日,幾乎以為無法生存的痛,可換得自個兒此後穩定的日子,和弟弟們的豐衣足食。可待他醒來才知曉,在宮裡要面對的,比那餓肚子的苦,更難忍;而弟弟們……莫說自此再不能相見,得不到他們一絲訊息,就連他想為他們存些積蓄,也根本不可能。
管事太監,年長的公公,全部需要孝敬;否則,那些苦,外人根本無法想象。一開始,每月都要將幾個銅板藏去腳底的他,做的,是最累最苦的差使;吃的,是用腳踩過、用尿淋過,才硬塞進他口的窩頭。可,即使他默默忍受了這一切,銅板,依舊是被暴打一頓後搶走……
若非……若非是年幼的太子,在那日見到滿身血汙、渾身顫抖的他,一時憐憫求聖上準他貼身隨侍;只怕如今,他早已再無機會,可盼尋得弟弟們的下落……
“咳!……唔!……”
一聲接一聲的噪音傳來,小安子一怔,慌不迭伸手遞過一杯水,揉著溫紫的背輕聲笑道,“慢點吃……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