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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沒有冬陽那麼歡迎自己。
簡洛心裡悄悄地想。
但是想起歐東樊的眼神,那麼深幽,寂靜,彷彿一口井,一口深潭一般,真不知道要什麼樣的光才能照到那口古井裡面去。。。
所謂一眼萬年。
簡洛不知道這個說法,但是他看歐東樊的眼神,就有莫名地被吸引了過去的感覺。
心裡怕還是怕他,自己懦弱還是懦弱,只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歐東樊是個好看,英俊的男人。
簡洛忍不住這樣默默地想。
他這麼默默地欣賞歐東樊,意識裡連自己都沒意識到。
管家親自服侍好三位用酒,又送了上好的古巴雪茄過來,然後鞠身告退,留下男僕服侍。
三人舉起酒杯碰了碰,象徵性意義地祝賀老同學重逢。
但是三個大男人,都不善言辭,不會肉麻兮兮地說出一句“cheers!”,所以當面則免,只聽見透明玻璃物體碰撞的清脆聲,其餘的,也只有壁爐火堆裡的嗶剝聲。
品不出酒的好壞,簡洛只能豬八戒吃人參果一般悉數全然飲盡了那杯暗紅色的液體。
然後又再被填滿。
酒味入口香甜,但是之後卻發酸,發澀,有如人生,有苦有甜,卻又甜中帶苦,至始至終不能香甜盡興。
這便是歐東樊的最愛。
但是簡洛卻喝得七七八八,嘗不出來好壞,只當能消愁,今朝醉了,不知明日還有沒有這廣廈遮頭。
可想而知他如今活的並不如意。
家散了,自己也逐漸在酒醉中放鬆了肢體。
歐東樊和蔣徵兩人這時在一邊抽雪茄煙,並未留意他。
因為知道他並不能抽菸,雪茄就更不要提起。
他微微泛紅的臉,眼中印著火光,有種落葉秋月之美,但是心腸卻滿是風雨蕭條之愁。
想起以前家裡富足的那幾年,也見過父親在家裡招待客人用雪茄,也見過父親在家設酒款待賓客。但是當年年紀尚小,並不懂得好酒和劣酒的差別,也不懂雪茄和香菸的差別。
年幼對於他來說,菸酒都一樣沖鼻,難聞。刺激到了喉嚨,癢癢的,要咳嗽。
但是時隔多年,波爾多和普通紅酒的價格,古巴上等雪茄和萬寶路的親民價格,都是在父親去世之後,嘗透了人情冷暖,才知道那些刺鼻,難聞,刺激大腦和喉嚨的東西才是代表天堂,因為富人不怕苦,生活浸泡在蜜罐子裡,總要時不時換換胃口,才能保持新鮮和刺激感。
但是窮人都怕窮,窮慣了,就更怕。日日苦得像菸酒,哪裡還有機會嚐到甜頭。
於是窮人愛糖,分明知道會引起蛀牙,高血糖,糖尿病,還是嗜糖如命。
因為知道生命中有點甜頭不容易,抓住一點,便要貪婪地嚐個夠。
那是他從天堂墜落人間。
並且想要再回去,就比登天還要難。
這一個失意的人,默默在歐家的桌球室角落裡面酗酒消愁,這是歐東樊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事情。
但是也許真是因為醉酒這個原因,才能讓簡洛大膽起來,可以豔羨,甚至欣賞,歐東樊是個好看,英俊,挺拔的男人。
他在吸雪茄的時候總是深皺著眉心,深深的一口,猩紅的點子像是獲得了生機一般猝然亮起來,然後又在下一秒暗淡下去。
這一亮,一暗,雲霧之間,讓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這棋牌室的光線極暗,除了地火的圍爐燒得暖和,一盞吊燈矮矮地懸在臺球桌上方,照得深綠的桌布還有二十二顆各色的球籠著暖味的光。
那人身形高大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吸兩口雪茄然後打球。
不知道他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菸酒不離手,吸菸的時候總是皺眉,但是打球的時候卻快意許多。
那人每每尋找最佳的角度打球,興許是自己喝醉的錯覺,總覺得在那煙霧朦朧之後的他透過層層煙霧和曖昧黑暗,在盯梢著角落裡的自己。
最後“啪”一聲,簡洛為自己這個想法驚醒了過來。
是球進洞了。
但是同時抱在自己身上的酒瓶“哐當”一聲落地,隨後骨碌碌地,不知道滾到了那個方位的角落裡去了。
歐東樊深邃的眼看向了他這邊,緊皺著眉,彷彿是被打擾了好興致。
蔣徵在一旁,也看向了他這邊。
好端端的三個人,另外兩個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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