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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涯城，無涯城，幾度夢裡空相會。金碧輝煌大宮殿，金銀財寶鋪路邊。無涯城，無涯城，妖嬈美人勾魂來。聞說無涯高千尺，難覓一顆紅寶石。無涯城，無涯城，多少痴心無涯中？日日盼望入城中，雲裡霧中尋不見。無涯城，無涯城，仙丹仙藥仙靈芝，鮫人泣珠織天衣。遙望無涯遠在北，今年送死又是誰？無涯城，無涯城，無涯何處無死屍？且聽夜半鬼魂泣，訴說昨日貪與悔！”

路旁一垂髫小兒邊在地上畫著什麼，邊唱著歌謠。

“小孩，這無涯城是什麼地方，這麼神奇？”

小兒抬頭一瞧，一位俠士模樣的年輕人正問自己，“大哥哥，你是外地人吧？這無涯城很恐怖的，你可千萬別去啊。”

“你說的仙藥仙丹，裡面可真有？”

“我不知道，這歌是我爹教給我的，他年輕的時候跟了一支隊伍去找無涯城，回來的時候只剩他一個人，而且他還少了一條腿呢。”

那少年摸摸光滑的下巴，“你爹可知道這地方在哪麼？”

“喏，說了在最北邊嘛。”小兒指了指遠方，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指完小兒又趕忙說，“大哥哥，你聽著玩兒就好，可別真去，指不定就回不來了。我得回家了！”說完跑了兩步，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他，見他一臉沉思的模樣，只好跑遠了。

“這無涯城若是找著了，師傅的眼睛不就有希望了嗎？”少年一拳打在手掌上，打定了主意：“嗯！去試試吧！”

少年姓司徒名燁霖，是師傅取的，燁為火，霖為水，相生相剋，以求平安無事。司徒麼，據說是師傅的本家姓，至於師傅真名，他卻從不曉得，師傅一人獨來獨往，無親無故，唯獨在十七年前一個下雪的夜晚，在雪堆裡發現了快被凍死的襁褓裡的他。從此以後，他便收他做徒，傳授武功，卻也機緣巧合習得一些控物騰空之術。

此次下山來，只為治好師傅的眼睛。師傅失明已有快二十年，其實他早就練就極強的耳力，但每當下雪花開、春去秋來，師傅無法欣賞的落寞他看在眼裡。燁霖想盡一份孝心，趁這次師傅閉關，他便偷偷下山來尋方子，卻一直沒什麼大的收穫，他聽到的那些草藥，山上都有，早就試過了。湊巧聽得那小兒說仙藥仙丹的，既然是給神仙吃的，便應該管用吧！

想到這兒，燁霖笑開了顏，興高采烈地上路了。

“小兄弟。”

“誒？”

見有人跟自己搭話，燁霖抬起頭一看，哇，好高的人！

只見面前的高大男人像一堵牆一樣站在自己的面前，古銅色的臉頰上橫跨了一條長長的傷疤，看起來凶神惡煞。驀地，男人突然一笑，露出白燦燦的大牙齒，瞬間判若兩人，“你可是要去無涯城？”

“啊？……啊！是啊！”反應過來的燁霖連連點頭，心裡卻猜不準對方賣的什麼藥。師傅說過，人間險惡，可要小心為是。

“若不嫌棄，可否與你同行？”男人搓了搓鼻子，燦爛的笑容就沒減弱過。

“與我……同行？”這？

“你看，此去無涯城的路途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要橫跨一大片森林，裡頭妖魔鬼怪多了去呢，且不說這個，無涯城，那可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捆綁著飢腸轆轆的上古神獸、迷惑人心自相殘殺的千妖百魅、毒蟲毒草更遍地都是，險象環生啊！”男人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說完還渾身打了個寒顫，抱緊雙臂摸摸被自己嚇出來的雞皮疙瘩。

燁霖吞了吞口水，“我，我不怕！”

男人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說，“小兄弟，莫逞強啊！你這麼俊俏，又還年輕，將來還要娶老婆生孩子，可別為了點財寶就把命送咯。”

“那便一同去吧。”燁霖只得答應，看來這人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極好極好！哈哈哈哈！”男人豪爽一笑，自報家門：“鄙人無姓，名擎蒼。以後還請多多關照了！”

“司徒燁霖，這句話應該我說才是，擎蒼兄。”他抱拳一笑。

“好名字呀，看來家父不是尋常人家。”

“在下是孤兒，由師傅養大，名字是他給取的。”

“抱歉抱歉！”

燁霖擺擺手，看來這人倒也心直口快，並不像奸詐之人。

【2】緋辭相托

當晚二人留宿於鎮上的客棧之中，在桌上喝酒吃肉，幾杯下肚，擎蒼拿著酒杯摩擦著杯沿，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見他如此，燁霖問道：“擎蒼兄是為何要去無涯城呢？”